第二十八章（2/2）

“没事，哥，我没事。”

顾佑站起来后还笑了笑，试图转移左然的注意，藏起受伤的地方，但还是很快都被他看到了。

“对不起，佑佑，对不起，都怪我。”

“怪你干什么？是我自己没坐稳。”

顾佑看着左然好像比摔了跤的自己还难受，心里又暖胀又酸涩。

只不过这一摔倒是让左然不再有之前的尖锐和强势，他没接着说刚刚的话题，只是继续骑车带着顾佑回家，不停地问他疼不疼，有没有摔到别的地方，甚至楼梯都不让他爬，非要把他背上去。

左萱自然是心疼得把两个人都说了一通。十月初的气温还没太降下来，穿的单薄，没有衣服的缓冲伤得会厉害一些，消毒的时候顾佑疼的皱眉左然的眉头也一直没有放松下来。左萱给他包扎好之后就去炒菜了，不然左然可能赶不上晚自习。

“佑佑，那会是我太心急了，我听到那种传闻实在是没办法冷静的。”左萱出去了，左然蹲在坐在椅子上的顾佑身前，看着他的眼睛，摩挲着缠在他胳膊上的纱布边缘。

“哥，你相信我，是假的，我跟许安阳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罢了，而且我们也不经常见到的。”

“那你不要再跟他见面好不好？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断就断了。”

“哥，虽然我跟他关系不是特别好，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绝交啊……”

“左左佑佑，快出来吃饭——左左一会儿还要去晚自习——”

顾佑看到左然垂下头叹了口气，又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出去吃饭吧。

左然出去之后说了一句“我去学校了”就出了门，左萱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

“这孩子，也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饭。算了不管他，我们先吃。”

顾佑回味着刚刚左然抬起头时的眼神，那里面有很多内容一闪而过。无奈，失落，沮丧，欲言又止。他一整个晚上都想着左然会不会饿肚子，还有左然今天的态度，以及那三个字，不正常。

顾佑迫切地意识到，他应该将许安阳今天说的那个秘密，连同他自己的疑惑和妄念一起永远深埋心底，直至腐烂。

“左然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前几次无故旷了竞赛课，这两天上课又总是走神，好几门课的老师都跟我反应了，下周就要月考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跟老师请过假的。”

“给刘老师说一句身体不舒服就叫请假？请假必须有我签字的请假条才作数你不知道？”

“知道。”

“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你已经高二了不是小学生初中生了，自己状态不好要及时调整过来。老师们都关注你，为你好，你不要觉得自己底子好就不用努力，高考竞争那么激烈，如果还想靠竞赛加分就把你的态度放端正。”

“嗯。”

“去写两份一千字的检讨，一份给刘老师一份给我，好好反思一下你最近的行为。”

左然是班里的尖子生，也算得上年级的尖子生，是重点培养对象，老师们有意无意地都会给予他更多的关注。最近两周他一次竞赛课都没去，因为他每天放学都去等顾佑，然后送他回家。他的借口是顾佑腿摔伤了，走路挤公交不方便，实际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皮肉伤根本不影响日常的走动。左然不想让顾佑见许安阳，如果顾佑问起来他会很明确地告诉他，但顾佑什么都没说过。他听话，却比从前话少。之后顾佑甚至会刻意避开他的一些接触，尽管他努力地做到自然，却还是被左然轻易发觉。

毕竟原本完美无缺的玉只要出现一点裂痕，都会扎眼无比。

左然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为何他们之间突然有了缝隙，有了隔阂，或许是因为他明目张胆的阻挠和控制，以及顾佑的表面听从和内心排斥。但他没办法放松警惕，他害怕许安阳靠近顾佑。对，哪怕只是靠近，都不可以。

他没办法专心，只要安静下来就会想顾佑的事情，最后演变成上课开始跑神，严重得班主任都看不下去。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左左，今天佑佑洗澡你去搭把手，他那个伤口前几次都进了水，又不肯说。怪不得总是化脓发炎，老是好不了。”

晚上左然一回家，左萱就给他下了任务。他有些开心，又对自己失望。他没有关注到顾佑的状况，左萱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

“哥，你回来啦。”顾佑还在房间里写作业，左然一进门他还是会说这句话。可是左然觉得这句话也和从前不一样，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的确如此。

“嗯。”他本来想说妈妈让我今天帮你洗澡，但是害怕听到他的推辞，所以决定还是突然袭击。

所以后来顾佑衣服脱到一半，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