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左然睁着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他毫无困意，也并不想睡。只要睡着，这个生日就会这样过去。与徐璟瑶关系的改变没有带给他想象中的甜蜜的感觉，梦寐以求的篮球鞋也没能带给他多少兴奋与喜悦。到现在了，他还在为换床的事耿耿于怀，并且始终惦记着今天没有出现的那本《左左与佑佑（三）》。

他很多次想叫睡在上铺的人，又害怕他已经睡着。时间越是接近十二点，他就越是焦躁。越是想在这天结束之前跟顾佑说话，纠结之中夜就更深，就越是不能去打扰他。他懊恼早上的时候自己没有主动开口言和，导致这一天即将这样糟糕地结束。

已经十一点半了，这对他来说算是很晚的时间，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终于决定上完厕所就睡觉。

他刚刚出去，上铺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没有睡的不只左然一个。顾佑一听到他起身，就攥紧了藏在被窝里的画本，等他离开房间之后立刻从上铺下来，钻进他的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团。他也是犹豫了很久，都没想到怎么把礼物在左然生日结束之前送给他，思前想后着时间越来越晚，他也越来越心急。沮丧得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左然起夜了。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着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动作迅速地跑到了下铺。

顾佑躲在被窝里，有些闷又有些紧张，等待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样可能会吓到左然，但也容不得他后悔，左然已经推门进来了。他屏住呼吸静静候着，等得快要窒息了还是没有动静。他觉得实在呼吸不上来了，才慢慢地舒展身体，把被子拉下来一些，让眼睛和鼻子露出来，却正好对上站在床边的左然的目光。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片刻，因为夜的寂静，左然几乎可以听到顾佑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看着顾佑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徐璟瑶跟他告白的时候都没有让他的心脏像此刻这般有存在感，欢欣雀跃得撞击着胸膛，让他感受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

“哥哥，你不上来吗？”还是由顾佑打破了沉静。

四目相对的时间很短，只有十秒左右，但在左然的记忆中却很长，无论什么时候回味起来，每一瞬间的感觉都清晰无比。

听到他的声音，左然就更想看清他的脸了。他坐下来，打开床头的小灯。突然起来的光亮让顾佑眯了眯眼，他却只看到那双眼睛里跳动的光芒和眼角的小痣，让他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

“佑佑，怎么还没睡？”黑暗中的兴奋在灯被打开之后就躲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氤氲出了恬静的温馨。

“哥哥，生日快乐。”顾佑从被子里抽出画本，不太干脆地递给左然。这个礼物最后出的岔子让他难受了很久。

左然接过来，因为一直被顾佑抱在怀里，上面还有暖暖的余温。他翻到扉页看见那六个字，终于感受到真正的圆满与心安。

“哥哥，进来吧，外面冷。”他正要继续往后看，顾佑把被子掀开一角，又伸出手来拽他的睡衣。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水撒在上面，整本都浸湿了，我放在冰箱里冻过了，还是皱皱巴巴的……”顾佑乖乖躺在倚着床头坐着的左然旁边，看他摩挲着画纸，连忙解释道。

“所以你昨天不是陪苏之诚去书店了对不对？”左然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脸，还有刚刚就让他心痒的眼角那颗小痣。

“我以为能弄好的，是我动作太慢了。”顾佑抬着眼看他，像一只小猫，真挚又无辜，每眨一下眼睛就让他的心融化一点。

“看不出来的。已经很完美了。”他认真地看了几页，顾佑却抓住他贴在他脸颊上的手向下拉。

“哥，别看了，已经好晚了，明天再看吧。”

左然关掉小台灯，躺下来把顾佑搂进怀里。

“为什么昨天不跟我解释呢？”

“这是惊喜啊，怎么能跟你说呢？而且你说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就更不想解释了。”

“对不起，昨天我太生气了，才会那样讲。那是瞎说的，你千万不要当真。”

“哥哥，你以后无论多生气，都不要再那样说我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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