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收到爸妈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席越并没有过多忧伤的情绪,毕竟自他十岁那年起,貌合神离的父母就已分居两地,他们一个忙于中国大陆的生意,一个则潜心在美国进修管风琴。
席越跟着妈妈在美国待了好几年,直到高二,受到生病的爷爷的招唤,席越才马不停蹄地回国,而那时,他和父亲席常鸣已有两年没见过面。
因为家庭的缘故,席越成熟得很早,对自我的认知好像也快于同龄人,当同年纪的其他人还处在对男女的性别界限十分模糊的阶段时,席越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性取向上的特别。
生为男性的他,似乎对同样是男性的人更感兴趣。
天生喜欢同性这件事对于席越来说,并非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但作为家里的独子独孙,他也从未将这件事儿透露给其他人,家庭的不幸福让席越对于爱情和婚姻的期待几近于无,他甚至觉得门当户对地娶一个女孩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席越家境优渥,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化培养,身边的男孩女孩也和他一样,被训练得冷静自持理性克制,都说同类相斥,席越能从这些人中收获友情,却从来没有过动心的感觉。
席越回国后,安月岚就一直想把他送到北京读书,但安月岚那一言堂的公公,也就是席越的爷爷执意要把孙子留在身边看养,两边儿经过协商,席越最后被送进了育英国际部,由此也才有了后面的事。
生日趴上邀请艾满完全是席越私心作祟,他原本的计划是单请篮球队的人来家里吃饭,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宣布他和谷骏即将退队的事。
提前退出球队并非席越心血来潮,而是事出有因,不久前,席常鸣的私生子,也就是席越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席常鸣领回了家,那时席常鸣和安月岚离婚还不到十天,而距离席越十八岁的生日仅有五天,这件事儿在席家引起了轰动,席越的爷爷是个老古董,自由恋爱的年代里,他还一手包办了安月岚和席常鸣的婚姻,虽然他对儿子失败的婚姻心怀愧疚,但观念守旧的老头子并不承认席常鸣领回家的私生子,甚至在席常鸣的刺激下,老头子决定等席越成年后就将他名下的财产全都直接转让给席越。
席家的财产争夺大战由此拉开序幕。
一边是家里私事混乱,一边和艾满的两月之约又将到,说实话,从小样样出色的席越并没有信心能让艾满在短短两个月中对他产生好感,患得患失的情绪时常笼罩着他,家里的事更让席越心绪压抑。
私心里,席越只希望能在两月期限到来前多见艾满几次,所以即使有些牵强,他还是邀请了艾满来参加他的生日会。
邀请函是让张彦裴代为传达的,这样邀请艾满似乎也更合理一些,所以两人一起来清水湾无可厚非。
嫉妒这种负面怯弱的情绪,席越其实很少体会,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来都是别人嫉妒的对象,所以当发现张彦裴和艾满关系亲近后,席越对张彦裴满是敌意,即使他已尽量掩饰,可了解内情的谷骏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对张彦裴的针对,在谷骏的提醒下,席越意识到了这种敌对的情绪叫妒忌。
可很多时候,明白不等于能克制,所以当推开大门,发现艾满亲密地站在张彦裴身后时,席越心里还是涌起阵阵不满
之后大家随意落座吃饭,艾满依旧不出所料地选择了和张彦裴坐在一起,甚至至始至终,艾满都没有施舍半分目光给紧紧追随的席越。
艾满信任张彦裴,依赖张彦裴,二人多年的感情席越自然不能比,可几次相处下来,席越发现艾满对其他似乎都谦和可亲近,唯独对他怀着敬而远之的畏惧,艾满以为他自己将这种敬畏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但其实这一切总能被席越敏锐地捕捉。
一切,都让席越醋意横生。
所以酒桌上,明知艾满不会也不喜欢喝酒,席越也忍住了没有阻止其他人对艾满的劝酒,但看着艾满越来越红的脸,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心疼,去厨房拿了温牛奶,他拿得多,明面上给每个不胜酒力的人都备了一瓶,但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艾满一个人而已。
酒桌上言笑晏晏,杯子来回交错,然而没人知道席越成年的十八岁生日,母亲安月岚因为音乐会只在视频上短暂地给儿子发了祝福,席常鸣也因为公司有会,仅让秘书送了份礼,就连最看重席越的爷爷也因身体不便,只给孙子简单地打了个电话。
或许因为谷骏在旁边有所依承,又或许因为这是第一个有艾满陪着过的生日,所以席越没能控制好喝酒的量,一杯杯度数不浅的酒水下肚,后劲儿上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醉了。
都说酒壮人胆,清醒时的席越从不敢对艾满多亲近一步,他喜欢艾满,所以总是宠着他,敬着他,而今天,借着酒精终于逞了一回凶。
醉酒后卧床休息是席越一贯的处理方式,但当谷骏下楼拿钥匙,明里暗里地暗示他艾满就在楼上时,席越头脑一热,也跟着上去了。
喜欢一个人,总想多看看他,多和他近一分,更近一分。
进了房间,谷骏借口启设备离得远,艾满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他和席越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似乎席越只要长手一揽就能将艾满拥入怀中,可即使醉酒后意识模糊,席越还是克制着没有主动接近艾满,哪知艾满不知他难处,不仅自己凑近了他,还轻言细语地问,
‘学长,你还好吗?’
他好吗?
不,不太好。
‘头有点疼。’
席越不过简单地抱怨,艾满就要下去帮他拿热牛奶,可席越想和艾满多待一会儿,所以他拉住了艾满的手腕儿。
对于席越突然的肌肤接触,艾似乎有些微的抵触,那不自在的抿唇动作让席越莫名有些恼火,他想和艾满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艾满就已经吃痛得哼了一声,席越有些心疼,在意识到谷骏将要看过来时,他终于不舍地放开了。
至于在厕所里发生的事儿,只能说酒精麻痹了席越的头脑,他之后每次忆起总是无比后悔,席越想,要是当时他的耐心再好一些,或者能再清醒一些,或许他和艾满就能早点在一起。
不过,也无怪他,毕竟吻上艾满的那一瞬间,席越只觉得已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躺在床上的席越睡得并不安稳,潜意识里他知道还要陪艾满聊天,可是疲劳的身体和惫懒的意识让他只想躺在床上,犹犹豫豫的结果就是语音通话的邀请音响起时,席越甚至都没记起掩饰他自己的声音,一个‘喂’字说出口后,即便意识没有完全回笼,但席越也已明白,艾满该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听见艾满用喑哑的声音质问,
“席越...学长,所以,一直都是你吗?”
“小满,对不起...”道了歉,席越顿了顿,承认到,“一直,都是我。”
回应席越的是长久的沉默,半响后,艾满才说话,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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