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体质测试（2/2）

现在学校的机器都这么高级了？

“...要是在以前估计得弄死我...”他嘴唇动了动，发出很低的笑声。

萧寒以为前面的人在叫自己，便走进了上去，恰好看到没被路秋身体挡住的上半部分显示屏，“哇，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重？”

他无意嘲讽，实则路秋的体重在男生里也算是个正常的数值，只是跟他本人的体型比起来实在太不搭。

萧寒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路秋时候的场景，那个看起来刚过一米七的少年，经过他旁边时头发蹭到萧寒的鼻子，因此那个痒痒的触感让他印象深刻。而少年的身体轻易的被宽松的校服毛衣和外套罩住，反而突出了他的精瘦，加上那白皙的皮肤，很容易让萧寒一下子就用瘦弱来形容他。

那个时候的萧寒当然不知道比起瘦弱更适合路秋的形容词应该是“紧实”。

然而此时他却看到路秋和自己的体重几乎相当。

路秋转过头，没说什么，却向萧寒垂下眼笑了笑。

萧寒竟然愣了愣。

大冬天的跑步实在是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之一，尽管他们有室内的场地，仅有的一台暖气也不足以让如此大的体育场馆整个温暖起来。

萧寒抽了口气，搓搓自己脱下大衣和学校外套后露出的手臂。他的身体已经算好的，尽管他自从上了高中，就基本没再进行过那些邻家后院和小巷子里的“运动”。

路秋也脱了外套，他白皙的皮肤在空气中暴露开来，本人依然是与往常一样的毫无表情。

学生在老师的指引下排好队，周围来来往往，瞻前顾后站着的都是同学，柔顺的发丝，同样的衣料，推攘的声音，全都挤在一起。照理来说，路秋对这种场景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以前其实不管在哪里都不用太过在意别人，只有自己。但他现在却感到有些莫名的慌张。

可能是一种PTSD，他想，上次听陈念知说了这个词后他上网查了查，觉得自己的这种大概是最边缘的一种情况。但他又觉得或许只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慌，未知，已经是很遥远的词，什么铜墙铁壁，机关机器，在仪器的精密分析下都无所遁形，路秋没什么未知的，他一切都胸有成竹。然而现在他却无法分析出那一张张挂着笑容或者怒容的脸，无法分析在他们不说话时他们要做的动作，无法分析每句话语气不同的含义。

没有非黑即白，所有都是未知。

说到底，我果然是个失败品。

路秋轻轻吐出一口气，跟着老师的指示走到跑道上，贴上他衣服的号码牌让他回了神。

像是这样跟着指示才是他擅长的事情。听到发令枪出声的一刻，事实上他还未完全反应回来，只凭着肌肉记忆朝终点冲去。

如果所有事都像执行命令一样简单，如果事情都像他跑步时可以随意甩在后面的风，如果他能够离开...就好了。

冬天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玻璃层照入体育馆，只剩光亮，未有温度。

少年你只顾往前跑，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