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2）

而在他们三人之间，一定有某种更加无法言说的、复杂的感情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令我意外的是，在这阵沉默里他很释然地笑了，就像终于跨过一道长久以来的难题。他说：“所以，你还是做出了选择。”

“……嗯，对不起。”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他站起身，在窗前晃了一圈才继续说，“你弟弟也是。不要太担心他了，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能保护好自己的。倒是你，好好养伤吧。这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低头抠了半天手指甲，才抬头说：“那，这些天你调查到什么了吗？”

“我排查了学校里姓杨的老师和其他人员，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他转头过来，“但是有条别的线索，似乎可以和你的朋友搭上关系。”

“朋友？”我瞬间精神了，“你是说，我之前问过你的那个朋友？”

“对，自杀的那个。那天陈宇和李俊成在聊天，也拉着我听，搞得非常神秘。陈宇说他碰到了带过的一个学生，和某个老师走在一起。那个老师以乱搞关系在学校里臭名昭著。这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那个晚上的回忆突然翻涌上来。疯狂跳动的烛光、黑黢黢的棺木，还有……徐岩尸体上难以擦拭的污垢。我有点反胃，在张嘉禾莫名的眼神里扒住垃圾桶吐了。其实我曾想过，徐岩的死会不会是另一件事，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而张辽远也未曾提过关于他的死，哪怕一个字。

但后来他加入进来的行为证明了，徐岩的死和育樟有撇不清的关系。

“怎么了？你没事吧？”张嘉禾皱着眉头问。

我避开他想要接过垃圾桶的手，把垃圾袋打了个结才放到床下。“没，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接着说，你是觉得我的朋友也遭受过这样的事情？其实之前我们做过类似的假设，认为他是在出校后，仍然受到某些人的威胁和侵犯。不过，我还以为他可能是个例。”

“一个可能是个例，但两个就不是了。”张嘉禾点了根烟，看见我眼巴巴地盯着，又把烟灭了，“算了我不抽，你也别想。”

我只好又躺回床上，两秒还不到又弹起来：“那我也不能闲着，不过这件事绝对不会麻烦你，我会自己处理好。只是……我必须要知道那个老师是谁，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至少等你伤好了。”他不等我反驳又说，“况且我不认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惊诧地望着他。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

“我是说，事到如今我不会还蠢到以为，这些破事之间没有联系。这些年我吃的教训够多了，现在绝对不会再错过任何消息。”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你不是很想知道陈宇究竟怎么了吗？我打算去找他套套话。”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他被我拴在某个山沟沟里了。对于这种人，你必须吓吓他，不然他不知好歹。现在我去把他带回来。”他顿了顿，“其实你说得也对，他罪不该死。但我一想到他不知得逞过多少次，就难以忍受。其实很多人都是罪不该死，但我没办法。”

他走了。等到走廊上的应声灯都熄了一轮，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是在说那个刘卫国的同伴，那个有儿子的男人。我在黑暗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伤口也开始疼了，我只能侧过身子躺着。

夜晚总是最难熬，我是睡不着了。但愿林或喜能无事地度过这一夜。希望张嘉禾也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