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2)
陆鹿真真雾里看花,捉摸不透,不知道这江千曲生得是哪门子气,生气起来还颇为幼稚,陆鹿叹了口气,没法。只能跟着江千曲走。
江千曲来到药铺停下,陆鹿想也是这里。抬脚就想往里走,却一个胳膊拦在胸前,陆鹿不解,看着拦住他的江千曲。江千曲却没想向他解释。拽着他的后衣领,提着就被江千曲拎到树上。什么毛病,刚要张嘴发难,江千曲食指伸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陆鹿往下一望,心中了然。
陈家少奶奶鱼容正从街口走来,到了江陆二人刚才停住的药铺门口,四处张望下进了那药铺。
陆鹿心中疑惑,陈家少奶奶来这药铺干什么。
不一会儿陈家少奶奶从药铺里出来,手里拿着几个药包。等她走远看不到背影了,江千曲才提着陆鹿的后衣领下来。陆鹿对江千曲提着他的动作十分不爽,叫道:“我会自己下。”
江千曲看也不看他,还在生气。鼻腔又发出熟悉的一声:“哼!”转身抬脚就进去了,作孽啊!这奇男子到底什么物种,这样阴晴不定,长得那样高了,闹的是什么小孩脾气啊。
江千曲也不寒暄,单刀直入,从袖里捞出那张昨日问的药单,道:“这药是治什么?”
那店家是个眯眯眼的中年男人,中年发福,头上的毛向腊月的草地,稀疏干枯。他眼睛朝着药单的方向,那眼睛是严重的肿泡眼,陆鹿仔细看,也不知道那药店店主究竟有没有睁眼,能不能看清。
那店家两条缝对着那张单子看了一会儿,居然露出了丝油腻猥琐的笑容:“瞧不出公子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还需要这种药。”
陆鹿急道:“有屁快放!”
那店家听到这粗鄙之语,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慢慢说:“这药是治女子不检点出的病的,看这药剂强得很,想来已经病入膏肓,只凭着这药吊着一口气了,公子,怎么,要这药作甚?。”
陆鹿听了不禁想到白余容那张过分苍白憔悴的脸。病入膏肓,只凭着这药吊着一口气。
还有那女子凶巴巴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什么病?女人病呗,我们这些风尘女子的行当病。我们每次都是清洁过的,你们男子不知检点,不讲干净,害了女子得病,又说我们女人不干净,什么话!那病害了可是会死人的!”
会死人的风尘病,陆鹿再不谙世事,也听出来了。那药单上的药怕是陈动抓来治白余容的病的。这样费尽心思,这样不动神色。
白余容说是她一厢情愿喜欢陈家少爷,陈家少爷却不为所动。不为所动可以这样费尽气力去抓药治她的病的药吗。
陆鹿心里笃定,白余容一定是撒了谎。那有究竟为何要自首自己是杀害陈动凶手 。她是想暴毙谁,陆鹿心里疑惑。
江千曲又问:“那刚刚过来抓药的陈家少奶奶鱼容又来抓什么药?”
店家扭捏说道,客人的事情怎么能这样被打听了去。陆鹿这样愚钝的人也听出了言外之意,刚要将手掏进钱袋里拿银子。
江千曲却是反常得狠,按住了陆鹿要拿上来的手,让他不要将银子给他。眼中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店家,像要将他身上灼出个洞。店家被他看怕了,忙笑眯眯得谄媚起来:“诶呦,我这不是开玩笑吗。那陈家少奶奶抓的就是些药。”
陆鹿嗤之以鼻,在青楼一掷千金,在这里却是小气得很,一块银子都不愿意多拿。总觉得今天的江千曲气鼓鼓的,生起气来幼稚得可笑。哪像个世外高人应有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鄙夷。
店家瞟了眼江千曲拿来的那张药单,指了指其中的几味药。道:“你说巧不巧,就是这单子里的这几种药。”
江千曲与陆鹿对视一眼,都知晓事情并不简单,哪有这样的巧合,陈动暴毙、白余容油尽灯枯、鱼容悲惨一生,少有欢愉。三人关系扑朔迷离、藕断丝连,却都不得善终。
江千曲与陆鹿走出药店,陆鹿问:“接下来怎么办?”
江千曲抱着露露生怕小狐狸离他近了,离他一近就逃似的躲远。像是他有什么疫病似的,在向他离得较远的方位说:“这都想不到吗?先去江府将那书房里的药碗中的药查清。”
那碗白余容说原想向毒他家门口的狗但是临时起意毒死陈动的药,人都认为是狐妖掏心而死,唯独白余容说陈动是被毒死的,陈家大少爷暴毙身亡,家室在星堤城中也算显赫,却这样草草下葬,连死因都没查清,就埋进土里被万虫撕咬,与黄土共眠。其中反常之处细微又繁多,细细斟酌,此案疑点重重,雾里看花,
陆鹿对此案的种种反常感到头痛,原就是来查明真相,可越查其中故事越扑朔,关系越复杂。陆鹿是南华的二师兄,掌门亲传,可到底还只是刚从深山出来的一个小道士,对人情世故不熟练,男女情爱更是一窍不通,不知那三人间怎会生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联系。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暗自郁闷。又看见江千曲冰霜似的脸,顿时心里更加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