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发（2/2）
他盯着那片密集的生物，原本傲气的桃花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惶恐。
……老鼠。
烟尘渡样子不太对。
玉藻前蹙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折扇一挥，堕天放出，巨大的九尾笼罩整栋大楼。
那些生物很快被解决。
之前跟踪的少女人影已不见。
玉藻前也不在意，只是疾步走到烟尘渡身边，没有说话，眉心轻拧，沉默地凝视着对方。
烟尘渡蹲下身去，整个人蜷在一起，脸埋在臂弯间，并不打算说什么，也不想让玉藻前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等会儿就好了……
他幼时，常被关到阴暗潮湿的黑屋里，那些生物双眼冒着饥渴的红光，无情地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啃咬。
撕扯下更多的肉，闻到更浓的血腥味，它们越兴奋。
它们又肥又湿又冰冷，缠上身体，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痛感。
而他，手无寸铁。
所以，鬼兔、食人海蛇、堕神……任何妖魔鬼怪他都不怕，唯独畏惧老鼠。
这是心理的阴影。
玉藻前在烟尘渡面前蹲下，随手将折扇放到地上。
看不到烟尘渡的表情啊……
玉藻前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想做什么又不敢。挣扎许久，他缓缓松开了拳头，慢慢抬手……
一个很虚的，没什么底气的怀抱，只要烟尘渡轻轻一动就能挣开。
“别怕，”他轻叹，“有我在。”
……
入夜。
烟尘渡和玉藻前走在漆黑的教学楼道里，都心照不宣地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提及。
教学楼和普通大学没什么差别，一排排教室，走廊上还挂着历代来此实习过的医学生的合影。
烟尘渡在一幅合影前停下了脚步，一丛狐火默契地飘到他身边。
合影上有张脸，俨然就是之前的女鬼！
她是在校期间遇害的吗……还是说，要跟出租车司机的故事扯上关系的话，毕业后想要来实习的医院看看时，惨遭的不幸？
烟尘渡余光瞅了旁边的大狐狸一眼，忽然阴测测一笑，走进了旁边的美术室。
玉藻前：？
接着，他看着烟尘渡走出来，手里拿着蓝色颜料和小刷子。
“伸手。”
大佬伸手。
烟尘渡用刷子，毫不客气地把大佬四根雪白的食指和大拇指都刷成了蓝色，做了个示范，“你这样比比。”
传说，将狐狸的这几根手指染成蓝色，搭成一个边框，就可以看到过去的影像。
大佬照办。
烟尘渡：“……咳。”
不得不说，玉藻前做出这样的手势，颇有卖萌嫌疑。
透过边框，烟尘渡粗略浏览了少女的过去。
她家境富裕，一生平顺，按理说，应该不会有积怨导致怨灵徘徊不去的情况啊……而且看她之前的样子，并不想害他们。
那她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烟尘渡想起停尸房内被封印的怪物。他从相框中取出合影，背后对应着合影人的名字。
他用指尖抹去灰尘。
——九条苍岛。
来到停尸房，解开封印阵，烟尘渡示意玉藻前把那血淋淋怪物拖出来。
玉藻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撩起袖口伸手照办了。罢了，还掏出手帕，非常嫌恶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怪物：……嫌弃什么！那蓝色的颜料怎么不见你擦呢？！
烟尘渡把照片呈到它眼前。
像是点燃了炸/药桶，恨意爆裂而出！若非玉藻前和烟尘渡心志坚定，恐怕都会受影响。烟尘渡硬是在它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看到了入骨的仇恨。
它指着合影上的少女，吚吚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烟尘渡心头一动，捏住它下颌，一看。
舌头……被割掉了。
烟尘渡有些惊骇。
是谁？竟然有能力进入他的封印阵中，悄无声息地做出这种事……
是之前的女鬼吗？
“天快亮了……”注视着门外的玉藻前突然道。
那些生灵已经潜回了暗处。
“先离开吧。”玉藻前看上去兴致缺缺。
两人回到旅店内。
柜台后，店老板贼兮兮地叫住了玉藻前。烟尘渡睃了那两人一眼，直接上楼了。他需要吃饭和补觉，至于玉藻前想去干什么，他并不关心。
“昨天早上他们一起从小店出去了，”老板指着照片上的人，“您认识吗？”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男人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怒不可遏，反倒看着照片上的合影，唇角微微勾起，在笑。
那抹笑意很淡，又很温柔，像一缕清风。
可当玉藻前望向他时，店老板只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冷淡和深意，“作为店家，你应该知道，暴露客人隐私是不好的事吧。”
在人类社会，这是原则性问题。
旅店老板一怔，浑身止不住颤抖。
对方话音突然一转，“不过，你做的这件事，我不讨厌呢。”
暂且饶你一命吧。
老板战战兢兢抬头，只能看到玉藻前上楼的背影，那张照片已经被对方收进袖中。
……贵圈真乱。
还有，客官，您屋里那大洞啥时候修啊……
不过他也不敢再跟玉藻前提了。
吃饱睡足的烟尘渡，神清气爽地醒来，屋里并没有玉藻前的身影。
他拿起水杯喝水，另一只手随手拿起今日份的报纸。
随后，他一口水喷出来——
#城市老鼠竟一夜间消失！#
#猫粮价格疯长！#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可怕！老鼠竟成为濒危物种！珍惜程度不亚于中国大熊猫！#
#高价求购老鼠！#
“……”烟尘渡放下报纸，目光呆滞。
玉藻前……这是灭鼠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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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嫌弃什么！那蓝色的颜料怎么不见你擦呢？！
玉藻前：这是爱的证明。
烟尘渡：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