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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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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屯是位于朝阳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永安和薛绣赶到那里时已是暮落黄昏,残阳晚霞连接着霜枫荻花渲染了半边天际,忙碌了一天的农人扛着锄头从田间归家,早早等在门口的孩子们立即兴高采烈地拥上前去,炊妇莞尔招手着将他们唤进屋内,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聚在桌旁有说有笑,便又是恬淡而温馨的一天过去。

永安正思忖着那安城王元奕会否也藏匿混迹在那精兵队伍中,瞥眼却见薛绣的目光仍驻留在方才路过的农人一家,她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薛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莞尔垂眸牵着她走在田埂上,淡淡地开口:“殿下可曾也想过这种平淡凡俗与世无争的生活?”

永安不解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薛绣喟然一声,目光重又望向那炊烟袅袅其乐融融的农人一家,声音像拂麦浪而来的暮风一样轻柔邈远:“我一直都很羡慕这种恬淡宁静远离是非的生活,纵布衣草履,粗茶淡饭,但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美满无拘地相守在一起,世间应该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永安闻言不由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松开与他相握的手,目光黯寂地望着眼前残阳如血的迟暮天色:“薛绣,我们并非生在寻常百姓家……”

薛绣苦涩地笑了一下,却是重新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似在安抚她心中无依的情绪:“殿下身负家国社稷,自有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并非央求殿下真的与我过这种生活,只是期望着能有一日与你朝夕相伴不再受身份束缚,过一段没有外事打扰唯属于我们二人的日子。”

他轻轻地说着,声音寸寸温柔,却又带着些许明知奢望的萧疏寥落,永安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她停下脚步看向他,薛绣亦停下脚步温和地看向她,风牵起彼此的衣摆交织,而他亦始终牵着她的手不曾放开,温度从掌心暖至心扉,永安不由一把扑进他的怀中:“可以的,等这段多事之秋过去,我就和你去过这样的日子,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殿下……”薛绣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答应。

永安闭上眸,隐忍着鼻尖的酸楚又喃喃道:“但我无法离开朝堂太久,最多只能十天半个月,你若不嫌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太短,我便与你……去当一对平凡的普通人。”

她的话里充满了太多的内疚与无奈,薛绣的眼眶亦红了起来,埋头将她抱紧:“足矣,有殿下这句话,便足矣。”

永安听着他都哽咽了的声音,心中柔软动容,忍不住又破涕为笑道:“那可提前说好,我既不会做饭,也不会锄田,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

薛绣闻言亦笑了:“那可巧了,我正好既会做饭还会锄田,分得清五谷四肢也很勤快,所以殿下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我会好好养着你的。”并且一辈子都会好好地陪在你身边,他在心中默默地如是许诺道,只要能与你一起,我便已夫复何求……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两人在附近打听了一番,得知附近的山坳里确实驻扎了个军队,平常不许人靠近,只偶尔可见几个兵卒来村里置办物资,询问那些兵卒相貌上可有何特征,村民只深感莫名地回道:不都一只鼻子一张嘴两只耳朵两只眼么?

永安遂没再细问,只拉着薛绣速速便离开了柳家屯,薛绣本以为会她按照方才村民提供的路线直接去那军队所在之地,没想到她却拉着自己拐进了村子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藏匿起来。

“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他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你看。”永安拉着他蹲下来,只见那村口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出去,就着月色依稀可以辨出对方就是刚才那个给他们指路的村民。

“莫非那人是要去通风报信?”薛绣心中暗惊,“可他走的并不是刚才给我们指的方向。”

“若我们按照他指的方向走,只怕就中了埋伏了。”永安眯了眯眼,声音冷然,“他现在去的方向,才是大军真正所在的位置。”

“殿下是如何判断出此人有问题的?”薛绣诧异地望向她。

“寻常百姓被问到军队这种敏感话题只会惊惧回避,那厮倒好,直接连路都指出来了,好像生怕我们不去似的,当我问及兵卒的相貌特征时,他却又开始打哈哈,而我识破他的最关键一点就是——”永安蔑然地冷哼了一声,“他穿着左衽。”

薛绣微微瞪大眼睛,亦回想起来那人的穿着打扮:“是了,我们汉家历来以右为尊,是以服皆右衽,而胡族则恰相反,素以左衽为俗,衣饰外表可改,可这穿衣习惯却一时难改。”他不由深感对方观察之细致,“看来那军中果然已如殿下所猜混入了胡人。”

永安点点头:“走,我们且小心跟上去。”

两人一路不近不远地跟着,只见前面出现了点点火光,心知军营就在前方,永安粗略地看了下那火光分布的范围,心中便觉有些不妙,这么大一片安营扎寨的范围,林远修岂止是带了三百精兵,少说也有六百,若这批早已遭替换了的数百精兵被毫无防备地放进皇城中待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别说是元歆插翅难逃,只怕宴上所有使节朝臣包括他们鄞家全都只能如瓮中之鳖任其宰割。

她心中不由冷笑一声,真是好一个瞒天过海一石二鸟之计,难怪那安城王要亲自跑来了,到时候元歆和他们鄞家皆死,他可不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同时将两国都收入囊中了么?

拉着薛绣绕过巡逻武卫躲到侧边的山坡后面,只见那通风报信的小卒在门口亮了下腰牌便匆匆朝里面的一个营帐走去,少顷便有一个眼熟的身影从帐子里掀帘而出,唤来一个像是下属的军士吩咐几句,目光阴沉地扫视过周围,如环伺猎物的豺豹,火光照耀中的脸杀气腾腾凶恶凛冽。

永安不由心道:这林远修还真跟他女儿一样都有两副面孔呢,在她面前装得一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殊不知她早已掌握他这些年来贪污军饷打压同僚的罪证,若非永川乃护国要塞,而换将又乃兵中要忌,兼之他又曾是昔年叔公手下与其同生共死过的得力战将,她岂会忍着将他留到现在?没想到这个混账非但不感念皇恩,竟还胆大包天到和那安城王勾结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再顾及过去的情面了……

“殿下,营中有人骑马出去了。”薛绣在她身边小声提醒道,永安瞥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却并不动作。“我们不追过去么?”他不禁犹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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