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陛下且慢！”忽有一名老者从群仙中步出。

锦觅向他看去，发现正是当日为玄素诵读上神之誓的老者。那时的场景给锦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故而连带这老人也被她记在了心中。

“太上老君有何高见？”天帝被打断，皱眉不悦道。

“回禀陛下，近日臣与几位星君占观天象之时，观得凡界东南面有异象。推演之，乃是有天灾之兆，”太上老君不疾不徐道：“此灾时日非短，来势凶猛，几可与千年前的那场比肩。届时，凡界必将生灵涂炭。而六界自古以来便相互依存，我天界不少精灵、仙兽族群也难以幸免......”

“此事的确事关重大。然太上老君不即刻告知本座，反而在锦觅仙子的封仙典礼上奏报，是为何意？”天帝道。

“吾等自观得此象，深感忧虑，故而反复推衍了数百次，方追溯到源头......”说着，太上老君转向锦觅，对其一揖道：“此番缘由皆因锦觅仙子。”

“......我？”锦觅瞪大眼睛，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有了如此大的能耐。而水神亦立刻起身，强忍怒意道：“荒唐！锦觅尚未晋仙，有何能力影响天象？老君恐怕是高抬了小女，也或许是推衍有误也未可知。”

“水神请息怒，”太上老君歉然道：“锦觅仙子心性良善，却生做寂灭之命。先天灵力不足，再加上不曾历劫，导致仙元尚未修炼纯净，本源尚不稳固。所谓神本关乎苍生之本，仙子本身虽无祸患，但若贸然晋仙封神......恐将累及天下苍生。”

太上老君说得复杂，锦觅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但她见水神听了老君此番言论，脸色沉沉，似在沉思什么，一时间不再言语。又观天帝、天后，一个面露忧色，一个喜怒难辨。正无措间，坐在帝后身侧的润玉开口了：“既然如此，老君可知解法？”

老君还犹豫着未马上回答，却见众仙席位中又站出个云顶银衣、容长脸儿的年长女仙。她迈着碎步移至锦觅身边，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美目向她面上飞了一眼，转而朝上首恭谨道：“夜神大殿下的问题，小仙倒是可以回答——这仙元不稳，在天界并非首例，解法自然是有的。”

“哦？那缘机仙子有何见解？”天帝道。

“回禀陛下，这解法很简单——只要历劫历够了，自然就解了，”缘机仙子笑道：“六界之中，凡人最苦。所谓‘人’嘛，生来就是受苦的。只需锦觅仙子去投个凡胎、吃点苦头，自可韧其道心、固其仙元。”

锦觅听她说得甚为轻松，心中不由暗忖：'这个简单，凡间嘛，我也是住过一阵子的......只是爹爹、天帝陛下，还有小鱼仙倌儿他们，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

正迷惑间，只听天后道：“陛下，太上老君和缘机仙子说得有理。自鸿蒙之初起，仙元稳固便是晋仙封神的根本。如今锦觅仙子堪堪由精灵飞升，若强授以上仙之位，又直封花神，惹得六界争议是小，引发灾厄祸端则是大过了......”

说到这里，天后顿了一下，又微笑着补充道：“若荼姚记得没错，上一个晋升如此之快的，应当是霜神？不过，霜神入九重天之前，已于建木圣地清修逾千载，法术乃同辈中的佼佼者。又曾八度下凡历劫，仙元想来纯净地很，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妹妹能有此心，做姐姐的又岂能落后太多？锦觅仙子，你说是与不是？”

“呃......不就是下凡历劫吗？好说好说！我......”锦觅没想到天后会突然问起自己，慌忙答道。但她刚说完，就被水神瞪了一眼，立刻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既然如此，锦觅仙子，你且回去准备一番，三日之后下凡历劫。此事就交由缘机仙子安排。”天帝道：“不过，锦觅与润玉的婚约也不宜拖太久，缘机仙子，依你的经验，此去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凡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锦觅仙子此去，若能七苦全受，自然一世便可完成历劫。算起来，也不过区区数十载。”缘机仙子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小仙的权能仅在决定锦觅仙子投什么胎。仙子在这数十载里会经历什么、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皆乃天道所控。按规矩，任何神仙都不得妄加干预，所以......”

“缘机仙子有此顾虑，可见是将天道律法牢记心中，很好，”天后道：“不妨换一种方法来解此事——且给锦觅仙子安排个极孤寡的命格，再投往凡间那穷乡僻壤、战乱连绵之地，还能活不出七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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