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书（1/2）
人间驻地府办事处的鬼差盼星盼月终于盼来了轮换的人，他们高兴得跳起来。白天太阳大，他们不好出去溜达，说是晚上出去吧，又怕把人吓到，只好窝在屁大点的地下室里打麻将。
这次来换班的是黑白无常。按理说像他们这种地府高级官员是不用来人间守着这苦差事的。但他们两作为地府高管打入大老板日常生活的探子，又不得不来此。
起因是他们开了一个会，会上又想到了一个新的赚钱法子。孟婆他们举手表决后认为老板娘对黑无常更好，顺带也对白无常好，于是他们两人就接了这苦差事。
来人间已经有三日，黑白无常也窝在狭小地下室里打了三天的麻将。黑白无常互相对着坐，人间的少年也对着坐。
黑无常打了个三筒:“憋屈，太憋屈了。”
少年脸上被贴了满脸的白纸条，他把脑袋凑上去，黑无常伸手挡了一下给那颗圆脑袋挡回去。
“你憋屈什么？麻将打了三天三夜，你龙七对清一色杠上花轮着来，你看看我的脸，你憋屈？我还委屈呢。”
白无常打三条:“话不能这么讲，我们新开了一个公众号，叫‘地府最大夫妻婚后幸福生活’，如今一点进展都没有，只好打几圈麻将发泄心中不满。”
“要不是我下了结界，我都怀疑你两出老千，”少年嘟囔着摸牌，“我算是明白大老板前几日为什么要来这里布下禁制，还以为他怕出事，原来是防着你们一群人。”
黑无常摇头:“大老板忒小气。”
白无常还算有良心:“没办法，阎君的新闻价值多高，不赚白不赚。”
少年拿起白无常才打下的四万，乐呵道:“不好意思胡牌了。”
白无常撇嘴:“我让你的。”
“死鸭子嘴硬。”少年不相信，从脸上取下一张白纸条就要往白无常脸上贴。
白无常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上面没有你们血吧？”
“干净着哩，您老就不要躲了。”少年掰开白无常的手，啪得一声把白纸条贴在白无常额头中央。
黑无常把麻将牌推进机器里:“他就是眼神不好。”
抱着南琉璃的季非白暗自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尽管地府里那群顽皮鬼尽力掩去他们开会的痕迹，季非白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在几日前特意去办事处下了个禁制。自打他成亲以来，那群人对自己的尊重就越来越少，不好好来个下马威他们恐怕都要飘上天去了。
果不其然，就在两天前，黑白无常的气息出现在禁制里。季非白为自己的高瞻远睹简直到了佩服的境地。
南琉璃当初买的是两室一厅，两间卧室间隔了一堵承重墙。他嫌弃单一间卧室放置一张两米长的大床后显得拥挤，于是硬生生把承重墙敲碎，又去找了两根枯树枝来做承重。
南琉璃对于枯树枝能代替承重墙表示不太相信，季非白也只是笑笑。直到南琉璃费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让枯树枝移动分毫，她这才晓得季非白肯定不是从小区里捡得枯树枝。
季非白靠在枯树枝上:“顶天立地大神木，还怕撑不起这小小的一层楼？”
南琉璃无奈道:“暴殄天物。”
傍晚时分两人按照往常一样出门散步，河边柳絮抽出嫩绿新芽，河面上一群鸭子成群结队戏水，一旁岸边滩涂上的大白鹅神奇的扬起头，高傲的身姿仿若水中贵族。
河得一边是一处广场，广场很大。树下围着一群老头老太太打长牌，斗地主。另一边音乐响个不停，是稍微年轻一点的大爷大妈们跳着广场舞，另一处音箱则是被还要年轻一点的阿姨们占领，他们两人一组跳着交际舞。
人群密集处有一穿着灰色人偶衣服的人手里握着一把氢气球，气球模样格式各样，大多以孩子的喜好为主。
广场口摆着好多小吃摊。南琉璃此时左手捧着一杯三块钱的奶茶，右手拿着一块鸡排，她朝灰色人偶努了努嘴:“我要。”
季非白起了逗她的心思:“你要什么？”
“那个。”
“哪个？”
“就那个。”南琉璃吃着鸡排不得空。
季非白忍住笑:“就那个是哪个？”
南琉璃一口吞下鸡排，终于空出一只手。她扬起右手朝季非白背后拍去:“买不买？”
季非白忙道:“买买买！”
这一幕正好被附在少年身上的黑无常拍下来，黑无常高兴得端详起相机里的照片:“总算有素材了。”
附身在另一少年身上的白无常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冷面阎君成为耙耳朵日常’，你看怎么样？”
黑无常眯起眼睛，又连按十几下快门:“好极了。”
被黑无常附身少年撇嘴:“搞不懂你们的恶趣味是哪里来的。”
被白无常附身的少年无奈耸肩:“无所谓啦，反正最后又不是我们遭殃。”
“小黑呀，你说你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白无常附身的少年询问。
黑无常一听就不高兴了，他抬手朝少年后脑勺拍去:“没大没小，小黑是你能叫的？”
白无常附在少年身上，少年有痛感他也有，登时还手打了黑无常附身的少年:“老黑子你敢打我。”
黑无常又还手:“我打这小兔崽子你插什么手？”
白无常又还手:“我附在他身上，你打他就是打我。”
黑无常不服气，又打回去。
最后还是白无常附身的少年劝住了他们:“长点心吧，大老板人影都没了还打架。”
两个老小孩顿时收手愣住，猛地一转头就看到刚才的灰色人偶坐在他们身旁的花坛边缘数钱。两人四处张望，终于在看到飞在天上的气球。他们猜想老板娘在那儿，于是挤过人群向目的靠拢。
黑白无常怕阎君狗鼻子灵，连忙收敛气息将神体主导权交还少年，得了主导权的少年顿时身上轻松。
南琉璃要气球也只是图个新鲜，她一个一个的把气球放飞，每飞一个气球她都高兴一分，季非白只静静地看着她胡闹。一旁有多事的人说:“这姑娘也太败家了。”
败家吗？也许吧！季非白难得的摇头失笑，她败家就败家吧，反正他钱够多，够她败好久。
黑无常忙指示少年:“老板娘笑了，拍好看点。”
少年调整角度按快门，黑无常欣赏道:“不错不错。”
少年得意了一下:“想我专业拍怨灵十八年，技术当然好。”
季非白时刻铭记着上次来人间他一穷二白的窘境，因而这次在成亲后南琉璃决定常住人间之前，他就暗中转移了一些财产来人间。怎么说呢，不求能同人间本身的富豪相比肩，但怎么说也能排个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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