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书（1/2）

十八层地狱口，婢女香衣飘扬，护卫手握长|枪整装以待，被拱卫在人群中的九龙銮驾上坐着一人。她身着故朝衣裙，头戴簪花珠钗等待一个故人。

周围是围观的人群，就连阿婵都拉着扶风挤在人群里。她临走前还抓了一把瓜子，此刻嗑得津津有味，“鬼姬好大的排场，这是他们那时候皇帝出行的礼仪吧。瞅瞅这人，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到这些群演。”

扶风从她手心抓了一小把瓜子，深沉道：“不好说，一般市价是五百一天，我粗略一看这快三千多人，没个百来万是解决不了的。”

阿婵倒吸一口凉气，连瓜子也不嗑了，连声叫唤：“我滴个乖乖，百多万！难怪鬼姬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扶风不屑地看了吃惊的某人一眼，“你也不想想人家在地府的地位，哪里看的上我们。”

阿婵赞同地点头，“说的也是，人家是名正言顺、万年一出的鬼王。”

正当两人闲话间，地狱口慢慢显出一个人影来，他的影子由虚变实，渐渐地把全身展现在众人面前。阿婵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还是扶风看不过去把她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那人虽是剑眉星目，薄唇微扬，身着玄色帝王常服，裳边刺有卷云龙纹，但依旧感觉不到他的帝王之气，相反则更有儒雅随和之感。他举手投足间总会叫人以为这是哪家家教优良的世家公子。

阿婵惋惜轻叹：“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做下那些罪孽的。”

扶风回道：“人不可貌相。”

阿夏已经从九龙銮驾上飞奔至皇帝的身旁，她一把拥住皇帝，抽泣道：“许久不见陛下可还好？我自去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陛下，今日见到陛下总算没有白费这些年来的辛苦。”

皇帝神智已经恢复清明，他眼神里满怀柔情，怜爱地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人，低声道：“夏夏……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听到熟悉的昵称，阿夏猛地抬起头，她眉开眼笑，“我的陛下呀，你终于回来了。”

皇帝眉眼如画，他望向身前那浩浩荡荡的人群，问：“这些是夏夏为迎我而做的部署？”

阿夏娇笑一声挽起皇帝的臂膀，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皇帝身侧，好像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她又是九重深宫里无忧无虑的夏贵妃。

他们踏上九龙銮驾，在乐曲声中向南城而去。

阿婵像看到了不得的事一样鬼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鬼姬这小鸟依人的样子，简直是太可怕了。”

扶风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传言末帝极宠贵妃夏姬。正史言夏姬生有狐媚之相，喜奢华，重淫|欲，善谄媚；而野史则言贵妃夏姬面容姝艳，喜奢华，重情义，善歌舞。”

阿婵不以为意，“史书都是由胜者书写，而执笔者向来为男性，他们总会把王朝倾覆怪在女人头上，其实这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为男性的极致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扶风略有赞赏，“那你更倾向于相信野史？”

阿婵近乎嘲讽，“野史不可信，正史可信度虽高，但它对于女人的评价我却是一字不信。我同你讲，倘若是女人执笔，那对鬼姬的评价怕又是不同。”

世道就是这样，谁若掌握话语权，那谁便是对的。因为人们只能看见他的思想，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南琉璃赖在季非白的身上不肯起床，季非白也只好由着她。他宠溺地说：“我们既以这般，我定是要娶你的。此次来我什么都没带，等我回去准备一番便来提亲，我会布告六界，让六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南琉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事能不能缓一缓，我并不着急。”

被拒绝的季非白急了，“你既然已成我的人，那我自然是要负责的。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南琉璃轻轻捏他腰上的软肉，笑道：“傻瓜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愿意娶我我自然是雀跃不已，我又怎么会不愿意。”

季非白不解，“那你为何不愿意马上就嫁给我？”

南琉璃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背对着他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无名散仙，而你是四海八荒六界人尽皆知的地府阎君，你高高居于九天之上。我想等我……等我……”说到最后她都有点底气不足，神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成的。

季非白听到她的话却是笑了，他伸手揽过南琉璃，强硬地让她面向自己，并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闻着幽幽发香笑道：“你知道我不看重这些，我要的只是你的人你的心。”

“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些，但我还是想等我可以和你并肩而立的时候我们在成亲。”南琉璃依赖他的怀抱，在他的怀里随意一吸便是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整个脑海。

——她不想做高攀的那人。她想在未来的某一日，她站在他身旁时，其他人会说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不是想到，“哦，阎君怎么会看上这没名没姓的人。”

等了许久才等到季非白的一声叹息，他闭上眼无奈地说：“那便随你，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南琉璃轻轻地应了一声，“我还想睡觉。”

季非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就这样睡吧。”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由于季非白布下结界，猫女的敲门声被拦在结界外，南琉璃难得的睡到了自然醒。

她习惯性地坐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腰，季非白贴心地为她按摩，关切道：“腰可还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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