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书（1/2）

于是在扶风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南琉璃开始记恨上了他。以至于日后扶风抱着南琉璃的腿想要跳槽求收留时，素来对鬼差最好的老板娘一本正经地拒绝了他。

要说这来地府旅游就是好，不用被导游逼着买各种纪念品，也不怕被敲诈。

活人有什么好让鬼敲诈的，于是乎，游客们充分享受了国宝的待遇。

别的不说，就说这黄泉大道两列鬼的注目礼就让他们感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待遇，心里美滋滋。

黑无常在一边笑，“老白，你说要是这些人碰到了他们的老祖宗，还敢不敢这么风骚。”

白无常眼睛转了一圈，“逢年过节他们还要跪在坟前给一空壳子磕头，万一到时候真的见到了，不好说。”说着他撇嘴，万一真碰到了那就有趣了。

按道理说，游客是客，鬼为主，哪有让客给主人磕头的道理。但一扯上人伦，这就不好说了，只怕到时候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再说了，人即死，前尘过往一笔勾销。虽说没喝孟婆汤还有记忆，但总要懂得避嫌。

“什么不好说？”南琉璃从小院出来，没事闲得慌到大厅转悠，正巧看到两只站一旁无所事事的鬼。

黑无常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老板娘，连忙回头回话，“我和老白正在说要是这批客人见到自家祖先的魂该是什么反应。”

南琉璃走上前和他们两并立，眼睛扫过吃得正欢的凡人，不自觉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情，“还能如何？跪下磕头呗。不过要我说，这些鬼魂轮回转世，前一世你可能是我的长辈，下一世你就成了我的晚辈，何必纠结这些呢。”

“现在可不兴磕头这一套了，平等社会，哪个还动不动就下跪。”黑无常笑嘻嘻地说。

南琉璃白了黑无常一眼，“那哪天你看见季非白腿脚不自然弯曲我就信你这句话。”

黑无常脸皮贼厚，他搓手道:“老板娘您这话说的，跟了大老板万把年，这不是改不过来了嘛。”

“出息。”南琉璃伸手戳他脑门，黑无常还一脸乐呵，这不要脸的精神看得白无常瞪大了眼睛。

暗搓搓冲老黑子竖起大拇指，还是你高。

黑无常挑眉，你还嫩着。

步上正轨的酒肆不用老板娘一直在店里看着，她同两个小导游说了两句话后就沿着黄泉大道往阎王宫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南方鬼姬多久才从阎王宫搬走，滚回她那鬼城去。

南琉璃在地府的鬼缘是很好的。一来她是活的，二来她生的美，三来就冲她和阎王那段剪不断理还乱被天街说书人一天说个十遍八遍的爱情故事，鬼都乐意和她搞好关系。

想来也为她心疼，地府几乎所有鬼都知道她和季非白历劫时的关系，可唯独就季非白自己不知道。

而且还不许旁人同他说，只有自己忆起才算功德圆满，不然那就等于他白历一劫。

为了季非白着想，南琉璃无时无刻不巴望着季非白快点想起来。

用凡间的猫的心理则是，给我铲一天屎，那就要给我铲一辈子，要是在外面有了猫，小心挖烂你的脸。

本意是好的，可眼瞅着一千年过去了，这季非白非但没有想起半点，反而终日拈花惹草好不快活。一会儿和南方鬼姬，一会儿和北方妖女，还和天庭各个仙女有了联系。

南琉璃恨恨地想，总有你哭的时候。

“老板娘这是散步呐？”在黄泉大道上卖花的小姑娘见到南琉璃的身影立马上前去递上一朵花。

南琉璃接过花细嗅，“今日是西城的白霜花，仔细闻才能闻到一丁点芳香，是入药的好花，唯独观赏性不高。”

两人并排在黄泉大道上走着，小姑娘一手挽着花篮，“还是老板娘识花，我昨日夜时就在花圃前守着，不夜时又赶忙到王都，可这有些人说我这花不香，都不愿意买。”

“你也勤快，西城至王都，多远的路程，”南琉璃把玩着小姑娘送的白霜花，忽然想到当年季非白为自己采下的那束不知名山花，花香虽淡，情深似海。

小姑娘笑嘻嘻地说:“不远，我做人的时候不敢想随风而行，做鬼了乘风而行，实在快哉。”

南琉璃听到小姑娘的稚语，不由得发笑，“凡人都想做神仙，一朝身死倒想着做鬼就挺好。其实你不知道，做人才是最好的。”

她指着花篮，“这一篮子都卖给我可好？”

南琉璃掏出小荷包，针线精细，随意从里面扒拉出一颗小元宝递给小姑娘。小姑娘连连摆手，“我立下规矩一天一人只能买我一枝花，老板娘也不例外哟。”说着她眨眨眼睛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南琉璃轻骂了一句，“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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