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见则见一意孤行（2/2）
她说着就向着一个方向大步走过去。三四步之后才回头：“你们……谁知道怎么去有灵兽的地方？”
“早想叫住你了。”阿沐摊了摊手，“刚刚封圣者说，让我们先问渡口的教师。”
………………
尽管已经做好了在灵兽驯养区被毛茸茸包围的准备，但当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白夜小队的五个人还是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顺便一说，队名是白苏娣在路上起的。她只说是因为这个名字好记又霸气，只有叶棣暗暗心惊了一下——白苏娣应该还不知道他的本名才对。
裂天宗占据麟趾山域里的一半山头，用于驯养灵兽的地方也颇为豪气。几人循着教师的指引，乘坐山内驯熟的低阶灵禽降落在一处山谷。叶棣本来还以为这处山谷就是驯养灵兽的地方，一问才知道，他眼前的望不到头的一片绵延山系，原来全都是灵兽的居所。而这些矮山的面积在裂天宗里所占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一。
他们降落的地方只是低阶灵兽最多的“育儿场”。灵兽一旦与人签订契约，不仅无法回归野化、终生只能忠于主人，就连它的子孙也很难回归野性，只能世代与人签订契约、被人饲养，否则就无法自然晋级。叶棣从驻守此地的教师口中得到了这个信息，虽然深感灵兽无力，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御兽师和灵兽的契约都是从五帝时期传下来的。那时候为了压制强大的妖兽，不得不将条约定得极度严苛。现在这些灵兽，包括外面的妖兽，都是受他们的祖辈所拖累，一代不如一代。灵兽在跟了主人之后尚且有机会晋级进化，乃至通人性、吐人言。外面那些野生的妖兽没有这种待遇，就连五阶都很少见了。”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师背过手，看向了草地上一团团撒欢乱跑的小毛球：“选一只和你合得来的小家伙吧。这里的差不多都是一阶灵兽，有些刚出生没多久，有些则是受祖辈的契约禁锢，停在一阶已经有上百年了。我说不上哪一种更好，你不妨都去抱起来看一看。如果你和它真的契合，应当会感受到识海里突然多了一股暖意，那就是它在试着和你对话了。”
“您当初也是这样的吗？”获得了宝贵的经验指点，叶棣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当初啊……”老教师捻了捻颔下短短的几茎白胡须，“我当初稍有些不同，识海里像是被人投了个万人敌，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然后我就知道是她了。我们后来果然成了最好的搭档。”
“那您的灵兽是什么样的？晚辈是被贸然指过来做御兽师的，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
老教师却因转过身去，冲他摆了摆手：“死啦。死了好多年了。我也因此修为大降，只能辞去原来的职务，来这里做她那些后辈的老奶爸。学生，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轻易让你的灵兽为你死去。虽然我们和它们的契约几乎是单方面的掠夺，但是一旦它们真的永远离开了——”
他将手收回去背在背后，身形忽然就佝偻下来：“我们会很伤心。”
叶棣注视着他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您的指点，晚辈知道了。”
………………
另一边，白夜小队的其他人已经深陷毛团子不能自拔，满地追着那些幼崽跑。白苏娣看他过来，猛地将一只奶狐模样的灰色小兽丢进他怀里。
叶棣对狐狸一类的东西有些心理阴影。他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狐狸，狐狸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它只有一条尾巴，却生得有些歪，尾根处多出一段短短的***。叶棣心下了然，这是六尾狐，传说中九尾妖狐的后代，每升一阶就会多长一条尾巴，只是现在由于修为受限，最多只能长到六条。这显然是一条憋了几百年的假“奶狐”，就差他一份契约，第二条尾巴就能长出来了。
叶棣无奈地提起狐狸后颈，把它送到草地上放好。他对这只小狐狸没什么感觉。六尾狐本身是土风双系的灵兽，看起来也不是非常适合他。
宿辉蹲坐在地上，神情迷醉地抚摸着一只草绿色毛发的小羊。鸣默被白穴鼠爬了满身，木着脸从袖子里往下一只只丢耗子。阿沐左手抱着一只猫形的妖兽，右手抱着一只犬形的妖兽，很是犹豫不决，而她怀里的两只小东西因为争宠，已经自己伸出小爪子打在一起……
叶棣路过那只小绿羊，顺手薅了一把它头顶的羊毛。他替鸣默把耗子捉干净，把阿沐怀里打得正热闹的一猫一狗分开。识海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边草地上都是些亲人的灵兽。性格稍微孤僻一些的，可能都藏在山里面，你可以自己走进去找。”老教师放心不下，又在他背后出声指点了一句，“只是记住不要走进山穴里。这里的很多矮山都是中空的，里面封印着曾经被裂天宗历代先人降服的强大妖兽。它们都对人类怀着极端的恨意，以至于根本无法与人签订契约。你还只是个学生，我劝你不要想着尝试接触它们。我曾经把这句话说给很多来这里的学生，他们中有些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于是走了进去——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粉红色的章鱼嘛。我知道的。”叶棣淡淡地回应道，“您放心，我保证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向着山谷深处走去了，只剩下老教师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粉红色的章鱼？什么意思？山里没有这种类型的水生灵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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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章鱼的意思就是，越是和人说不要做某件事，反而越会让人忍不住去遐想。
“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他当然是特殊的。他在秘境里越级杀过的灵兽妖兽邪兽难道还少吗？哪怕现在手里没有六角鞭，敲断几截岩石做武器，这种事在长门里他也不是没做过。
双耳朦胧，树叶的沙沙声被过滤而去，眼前的群山似乎显得格外静谧。叶棣从后腰抽了一把小刀绕在食指上，大踏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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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娣忽然猛地拍开宿辉手里的羊头：“愣着干什么？不走？”
宿辉被她拍得一愣：“走？走什么？”
“看看我们的副队长，是多么的瘦小可怜，耳朵还不方便。你们真的忍心让他一个人进去挑灵兽？而且大好的队内磨合机会都不抓住，笨死算了。”
宿辉和鸣默闻言都有些无语。他们俩的确都比副队长高大一些，但是看着副队健壮结实的背影，以及绕在手指间寒光闪闪的短刀——队长您是认真的吗？
阿沐有些不舍地将手上的猫狗放下，轻声问：“队长，你也走吗？”
“你们跟着就够了，我一个柔弱的幻术师，对人经验还有一点，对上妖兽一类的未必能起作用，主要还是你们几个攻击力强的去。”白苏娣笑嘻嘻地抱起臂，“我帮你们登记去。队名人数之类的总得登记吧。还有宿舍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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