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碧纱橱暗传盈虚策（2/2）

“那不就……那不就和小解一样了吗？”

“不一样。”叶笙循循善诱，“虽然也是从这里出来，但这是你的元阳。你以前这里痛过没有？尤其是早上刚醒来的时候。”

“没有。”两个字，水声极其丰润，末了还有一小声吸气的动静。叶笙刚刚安定下来的心里忽然有了些隐约的欣喜。他继续文绉绉地道：“一精十血，此事多行伤身，只能和你的道侣行周公之礼时才能放纵。现在你年轻火壮，随意抛掷元阳，是为失礼。接下来按我说的做，我会为你背一篇《盈虚大道歌》。你一面听一面行事，平心去火，身下痛苦自然消去。”

“嗯。”

“现在开始，控制你的呼吸慢收快放，数五下吸，第六下呼，七八两下屏气，重复这个呼吸节奏。吸气时全身绷紧，同时两脚脚趾在靴内用力抓地，双手握拳收紧。呼气时快速放松，手脚随呼吸节奏放开。清楚了吗？”

“嗯。”

“那我就开始背了。我数三二一，不要管你裤子上立着的那个东西，把脑海放空！”

叶笙从记忆中调出了那篇长而又长的《盈虚大道歌》，开始隔着门扇，一字一字地背给叶棣听。

“大道初修法天地，天地原是清浊分。

“清者所谓仁与善，浊者所谓贪与嗔。

“人之始生为至纯，抱朴守一德之本。

“言行上下有绳墨，雷池不越方立身。

“上不可负君亲师，下不可负民子生。

“内不可负别帐妇，外不可负同闾朋。

“膏肓肝俞皆为重，药力难为需自勤。

“秘语师传须自恤，不可讳忌罹恫矜。

……”

叶笙念得极慢，声音也压得低沉苍老，力图复制一种无趣的感觉。门那一边的少年虽然气息仍是不稳，叶笙听他五吸一呼二停，手脚刮擦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居然一直坚持下来了。等到念完了全篇，他这才恢复了正常声音：“怎么样，消下去了吗？”

里面许久没有声响。

叶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用错了声音。他先前和叶棣交流，用的是压低了一档的声音，而现在他用的是本音。那是被叶樟评价过“令人闻之如冰刀刺喉”的独特嗓音。他怕叶棣会认出来。

他只好又暗暗润了润喉，重新问了一遍：“怎么样了？”

“难受……”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叶笙觉得自己是悬空的。少年带了些哭腔的低哑嗓音像是一根攫住他后脑的线，将他离地提了起来。叶棣吸了两口鼻子，像是怕被怪罪一样，抢先道歉说：“对不起，还是……难受！”

他发狠地吼起来，用脊背和后脑用力地撞着碧纱橱，木质的格板被他撞得颤动不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停！”叶笙也管不上伪装声音了，一道当头暴喝带着强大的灵力威压，瞬间就制住了乱撞的少年。

他怕少年急起来，一冲动就点灵刃把那活儿给切了。

“我该怎么办！”少年一时暴躁，一时又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样，“你说的东西对我没用！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

他将上身立起来，撒气似的用肩胛抵弄背后的格板，聊以发泄：“不是你，对吧？不然为什么我会在识海里听到子磬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巧……”

两声带着抽泣的笑落了下来：“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是子磬？肯定是幻觉吧，白七小姐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暗示……”

悬空的身体落到原处。叶笙忽然很有说些什么的欲望，但他最终还是咬住了下唇，把那些话全都吞了回去。就让他当成幻觉吧，不错的。他这么想道。

直到这时，羞耻感才从他的脊椎处一路缠绕了上来。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长兄衣衫不整地隔着一扇碧纱橱，教他同样衣衫不整的幼弟如何固阳锁精？对他来说何尝不像梦一样荒谬？

叶笙分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那里突突跳个不停。他临时做了个决定，这个决定比他先前做的事情还要荒谬，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非做不可。

“如果实在消不下来，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它打出去。长久保持这个状态，雀儿不仅会更疼，还有可能发紫肿胀，以后小解都有困难。”

他将手指更重地按向太阳穴，同时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说道：“接下来我会为你背另一篇《自辟诀》，你要谨遵此训行事，但过夜之后必须迅速忘掉，不可贪求快感，反复尝试。这是极损身体的，听到没有？”

“嗯。”

“现在，把你的手放开。小心一点，扶住雀儿……”

“嗯……”

………………

“治身有如治河水，不宜淤堵宜浚疏。

“体气相合生万物，大蜡不计麻与菽。

“意拟尘根如大竹，以手抱合上下覆。

“虎口合圆抽且提，如是再三见清露。

“颈环厚长须剥挑，颔下一圈多转描。

“再摩顶心开慧眼，以掌揉眼如转珠。

“再循肉根寻会阴，根至谷道中平分。

……”

不待他一篇念完，只听门那边长长的一声吟，少年的身体重重撞在格板上，然后脱力地沿着门板慢慢滑下去。叶笙知道他泄了。

心口一块大石落地。他整了整中衣，想着要再去寻一条束带来。

可一转身他又愣了，只能窸窸窣窣又把中衣脱下来，转过身把碧纱橱外面的一层门扇也拉上，“喀”的一声落了锁。

叶笙赤条条地站在珊瑚树的影子里，对着自己身下重新精神起来的“尘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