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也不是说负责。学院说这届‘研究计划’还没有完全放弃你。我过来的目的也是给你带个话，然后……我其实也已经是研究项目里的一员了。”王颖杰道。

“什么？！”听了这句我猛地站起身，差点带翻了身边的输液架。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没有被研究计划除名么？”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王颖杰。

“为什么你反应这么大？”王颖杰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分外不解，“研究计划难道不应该是好事？你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竟然……”我拔高了声音，在想到自己身处环境时又突然刹住了车，保持缄默。

他应该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不可能说这个计划是好事。

“研究计划”全名“输送专业研究人员计划”，是N市各高校联动的一个人才计划。计划从2010年启动，N师大便以前所未有的精力和热情投入进去。从2012年开始，研究计划开始挑选“候选人”，即从每个学校的尖子生里挑出最拔尖的学生，专门培养，输送人才。

我是今年N师大的候选人。

我面前这位，王颖杰同学，是第二候选，差我三票。

听起来这个“研究计划”很厉害很不错的样子，可是实际参与了才知道这里面的水远比我想象得深的多。

“学院没放弃我……”我自言自语地琢磨着，抬头望着王颖杰，“你说你也已经是研究项目的一员了？”

“是啊……”

“所以这一届是两个……”我说，“别的学校的候选者你知道哪些？”

“貌似别的学校没有……”王颖杰回答，“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他。

“没啥，我……”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带着歉意道，“我情绪经常不稳定，你别见怪。”

听了这话，王颖杰脸上立刻挂上一幅忧心忡忡的关怀神色，“啊……我知道的……”

你知道的只是我拿我的病当挡箭牌罢了。我转移话题。

“现在学校里怎么议论我。”我装作不经意地抛出这个问题。

“呃，筹款吧。”他避重就轻。

“筹款？”

“具体的我不清楚，”他看向我，笑了，似春风拂面，“我有段时间没有回学院了。最近的课程都是在研究所。”

“这样啊……”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窗外天色放晴。

下午四点半，他离开了。

我到桌前继续写东西。

“不可否认那人的探望给我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欣喜。这样的日子似乎还算有些盼头，尽管王颖杰临走前说的那句‘我有空再来看你’也许只是客套话……”

我靠近窗户玻璃，把手心按在上面，王颖杰离开的背影踏着一路金色，几乎让人目眩。

自由。他拥有我梦寐以求的自由，可是他将把这东西毁掉——

因为研究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