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幕(2/2)
没等张鷟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觉得这姑娘对你挺好的了,那你喜欢她吗?发自内心,无法控制的那种。”
“我觉得,你也没到那个程度吧。我对秦纵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故意说的很模糊。
林野点了支烟,声音和烟雾一样飘在夜色里:“张鷟,很多时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拥有了很多常人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宝马香车,高级公寓,说走就走的旅行,很聪明的脑子和万一创业不成学习不成就得被迫继承的亿万家产,很有可能你的前女友名单里就有别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但你依然活得很边缘,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没有那种拼命挣扎的渴望。”
“可是我有,我渴望被爱。”林野吐了口烟,“每个人都渴望被爱,但我比较特殊,我的这种渴望可能比常人要多一点点,”他醺醺地比划了一个范围,是从这座楼到那座楼中间一街灯海的范围,“我没有爱,会死的。”
“所以张鷟,你问的那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林野微微蹙起眉,他看起来像是在笑着,却又让人觉得无比悲凉和难过,“我的心就拳头这么点大,但目前我汲取的感受的爱就是薄得不能再薄的一层。”
“也有很多‘他们’‘别人’说喜欢我、爱我,那又有多少是真的呢?”林野叹了一声,“张鷟,常人都不敢去细想的问题,你觉得我敢吗?因为我不仅是一个人,还是个同性恋——我想要的是爱本身,是渴望,是脱缰的欲望。”
“至少秦纵那类人他们坚持了一段时间,让我感受到了真挚,他可以真的喜欢我,爱我,上我。”
“你可以吗?”
林野自嘲一笑:“所以根本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
“我可以。”张鷟望向林野脸上的阴影道。
林野怔愣了很久,最后勾勾嘴角,拿起啤酒瓶碰了碰对方的那罐:“张鷟,你醉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又急又凶的吻。
那根本算不上吻,就是毫无章法的啃咬撕扯,他们碰倒了很多罐子,啤酒微苦的味道充斥鼻腔。林野觉得身下湿漉漉的一片,全然浸到了水里,官感模糊不清。
倏地感觉下身混着啤酒被捅进什么东西涩涩地疼,他连痛都呼不出来,张着嘴无声地喊。后面没这么艰涩的时候林野恍惚闻到了血的味道,随即有什么更大的东西撞了进来。
他觉得有把楔子凿了进来,自己被从中撕裂了。
林野掐他拧他,疯狂地抓他的脊背,张鷟感到痛后只会撞得更用力,林野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疼的近乎昏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张鷟操红了眼,手胡乱拂过他皮肤的每一寸,特别是在肋骨那块,那是块很大的纹身,边框是世界地图的线条,但中间横亘了一个狰狞的冗长的单词,月亮照着林野苍白的身体近乎反光,他看不清,焦躁得抓着身下人的腿根,更狠地使力,林野太紧了,他凿不开他,就像他紧抿的倔强的嘴,不会再说一句“喜欢”。
林野从头至尾都没有硬。
他一开始还剧烈的反抗过,不停地打他锤他,摸到什么丢什么,张鷟的额头还有林野砸出来血痕。可到后来,他就是咬牙忍耐,一声不吭,就怔怔看着窗外的景色,张鷟只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些霓虹光斑,灰败的,颓圮的,了无生气的。
张鷟从林野身体里退出,看着他斑驳混乱的股间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垂下头静静地看着他,林野和他视线错开,全然麻木了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缓慢复苏了,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砸在肩上。
张鷟哭了。
刚才那场撒野里至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句疼没掉一滴眼泪的林野,眼眶红了。
他推开张鷟,胡乱擦了一下身体,穿上皱得不成样的衣服下了楼,在张鷟楼下抽完了剩下的半包烟。
这就是性?
还是他们之间,只能有这样的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