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仇恨（2/2）

“地震了？”这是安娜的第一个想法。

“不，不是地震，”杰克的表情显得凝重，他的听力比其他人都要敏锐，“这是坦克的声音！”

“对，是坦克的声音！”老兵汉斯仔细听了一下，得出了跟杰克同样的结论。

坦克的出现说明军队正式出动了。老兵汉斯不记得自己变成怪物杀死同胞的事情，当他听说了警方和克隆人的冲突后，立刻提出要回去支援。杰克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只好表示愿意代替汉斯先回去看看情况。

杰克不知道军队的到来是为了追杀恶魔化的汉斯，还是为了平息警方和克隆人之间的冲突。无论怎样，第十三区的克隆人都可能面对血腥的镇压，因此他和汉斯一样放心不下乔和其他人。

在刘易斯和安娜的合力劝说下，老兵汉斯终于答应暂时躲避起来。

“你们打算去哪儿？”杰克问刘易斯。

“老乞丐”想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去‘红围裙’屠宰场，那里血腥味特别重，平时就没有人去，约翰被杀以后就更没人了。”

三个克隆人士兵从麦卡帮的人身上选了几把武器，老兵汉斯还特地挑了一把手枪交给了安娜，让她防身。一行人来到坑道的一处出口，汉斯、刘易斯、安娜和被活捉的“独眼”巴勃罗继续沿着坑道向“红围裙”屠宰场的方向走去。杰克决定看看外面的情况，告别其他人后，他一个人离开了坑道，快步走向“丧尸”酒吧。

此时已是清晨，距离克隆人聚居区还有一段不短的路，杰克躲在暗处小心地观察街上的情况。街上人们行色匆匆，不少人还拖家带口提着行李。克隆人“暴动”的消息引起了第十三区居民的恐慌，很多人都选择天一亮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杰克的衣服在跟熊的搏斗中破损了，清晨的寒风让他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杰克担心身体的防御机制会在体表生长出“御寒”的皮肤，那样就会暴露自己的恶魔之力。他向附近观察了一下，悄悄翻进一间民居的后院，准备进屋偷一套衣服。

这栋低矮简陋的民居在克隆人聚居区的边缘地带随处可见，通常只有低收入的人类才会选择住在这里。杰克趴在后门向屋里倾听，里面没有动静，于是他绕到厨房的窗户旁，小心地拨开了窗框上的挂钩，翻身进了屋子。

屋内的家具简单而陈旧，客厅的储物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杰克忍不住看了一眼，照片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满脸骄傲地搂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小伙子，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杰克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一个衣柜，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挂着一套警服，看来照片里的那个小伙子后来当上了警察。杰克没有多想，翻出一套普通衣服穿在身上。

正要离开的时候，另外一个房间突然传出一个老女人的声音：“托尼·施拉德，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家？”

杰克刚才就觉得照片里的小伙子有点面熟，这时他才想到，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和胡德警长一起严刑拷打过自己的警官施拉德！几天前施拉德就已经死在了沃特医生的停尸房里，他的母亲竟然还没收到他的死讯。

施拉德女士在她的房间里大声说：“军队已经出动了，你应该和他们一起狠狠教训那些克隆人，而不是回家偷懒！”

杰克想起曾被施拉德掰断的小指和身上所遭受的酷刑，心里五味杂陈，没有说话。

施拉德女士继续大声说：“那些克隆人既肮脏又懒惰，还经常莫名其妙地死在街上，弄得到处都是尸体的臭气。你们早就应该把他们从第十三区赶走，免得他们继续污染这里！”

杰克愤怒地打开了施拉德女士的房门，看见的却是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女人，照片里的那个满脸骄傲的母亲如今已经苍老不堪。

老女人的眼睛空洞地看向杰克，自顾自地不停唠叨：“以前这个街区住的都是人类，后来克隆人来了，老邻居们都被迫搬走了……我有预感，迟早有一天我们将被克隆人取代，外面的暴乱只是个开始，以后他们还会发动对人类的战争……世界政府应该把所有克隆人都关起来，严加看管，直到他们一个个老死。幸好他们的寿命只有狗那么长，要不然还真是难办……”

杰克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老女人，一言不发。

老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说：“托尼·施拉德，妈妈说话你听见没有？不准在家里偷懒，赶紧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杰克很想当面告诉这个老女人她的儿子已经死了，但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清楚地明白了，人类对克隆人的排斥和恐惧根深蒂固，他们把克隆人当成“下等”生物的同时，还担心自己会被克隆人取代。

面前这个老女人对克隆人的仇恨永远无法化解，杰克不愿多看她一眼，默默地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