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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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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呢!”一踏进同心医馆,寻壑就照例问道。www.dizhu.org

但……

院中各自埋头做事,无一人应答。

毕竟,这是沈爷的地盘,一切得听老大的。正不巧,老大和媳妇近日闹矛盾,昨天清早撂下一句‘他来找我别理他’就入内问诊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伙儿清楚,一旦丘老板来了,那就不是来‘找’沈爷的,而是简洁利落捞人回家了。因而大伙儿特别不明白,沈爷作为极顶聪明的物种,这事上总拎不清:明知自己不是敌手的情况下,还屡屡大放厥词不理人家,被拎回去次日还不是服服帖帖,唯丘首是瞻……

八卦八卦我牵挂。众人冒着被沈爷胖揍的风险,耳朵竖得老高,胆大的几个甚至还跑到人家窗下偷听。

没有任何绊架的动静,只听丘老板轻飘飘一句‘我饿了’。紧接着,就见沈爷黑着脸气冲冲出来,后面跟着活蹦乱跳半点儿不像被饿着的丘老板。

“沈爷就这么屁颠颠被牵回去了?说好的不理人家的呢?!唔……”医馆新来的门童不明就里发问,被众人捂死了嘴巴。众人报之以‘你习惯就好,只是千万别说出来’的微笑。

仙眠渡,后山山腰。

晨时落了今秋第一场雪,雪中夹杂着细细雨丝,草木间还藏着未来得及融化的雪片痕迹。老杏树叶儿掉光,只剩下遒劲枝条。树下小厨房,热气升腾,一派暖融。

“嗯~不愧是沈爷做的饭菜,光是闻着就让我心情大好了。”

“爷, 你拉面条儿的背影都好好看噢!”

没人理。寻壑却自说自话得自得其乐。

“爷你看窗外,腊梅比往年都开得早了呢!”

“多亏爷的打理,让这小院子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爱沈爷,么么哒!”

“爷,我要吃两颗蛋,多煎一颗!”

沈越虽没答应这聒噪得异常的人,可手上却不自觉地又拈了一颗鸡蛋,敲破打入锅中。

寻壑看着在锅里煎至金黄的蛋白,不禁狗腿地拖了椅子粘到沈越身后:“嘻嘻,爷最疼我了~”

“哼!”

沈越总算肯发话了,哪怕这话仅仅是一个语气词,寻壑也如获至宝,遂趁热打铁道:“爷,别跟我赌气了嘛。我下次一定克制,再不贪杯了。”

事情原是这样的,寻壑前日在牡丹第一台的庆功宴上豪饮两坛女儿红。恰好沈越那日提早从浙江回来,心血来潮去品花阁接寻壑一道儿回家,不料撞上寻壑烂醉的场面。

于是……

“我只是回来做饭给你吃,现在做完了,我回去了。”沈越将盘盘碗碗端了放在外头,撂下狠话就要走人。

“不要不要不要嘛!!!”眼见沈越还不止步,寻壑情急之下大嚷,“你走了我就不吃了!!”

……饭都做了,要是不吃,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嘛。

行吧。

沈越咬咬牙,留下!

于是铁杵一般杵在寻壑身后,冷声道:“我就这样看着你吃。”

“不好嘛,你那么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就这么站着看我吃多不好。你也吃些垫垫胃嘛~”见沈越仍寒着脸,寻壑即刻绽开如花笑靥,糯着嗓子道,“好不好嘛~~”

这么多年,沈越还是吃不消寻壑这副笑面。果不其然,腿比脑快,待沈越反应过来,人已噗通一下坐在寻壑身旁了。

沈越:“……”

不行,不能沦陷,好歹铁骨铮铮一回!

“咳咳,看什么看,赶紧吃你的。吃完我还得回医馆看病呢!”

寻壑挑挑眉。他虽然会跟沈越撒娇,但从来都注意分寸。动身之前,他就派人打听清楚了,沈越这两日预约就诊的人不多,是故放心去医馆抓……哦不,请男人回来。

这不,看着眼前这大尾巴狼,寻壑那按捺已久的躁动念头如虎兕出柙,决心好好整治,哦不,跟男人讲讲道理。

寻壑取了个空碟子,往里头夹了块桂花糖蒸的新栗粉糕,推到沈越面前:“爷,你做饭辛苦了,你先吃。”

沈越将信将疑地咬了两口,回头,见寻壑仍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禁疑惑:“老看着我干嘛,你也吃啊!”

寻壑摇摇头,眸中满是深情的专注:“看着沈爷吃,我就心满意足,觉得自己似乎饱了呢!”

沈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花言巧语不能信!

寻壑却不紧不慢,温软可口地道出一句:“我喜欢沈爷咬过的那块,爷,你夹我尝尝,好不好嘛~”

沈越:“!!!”受不鸟怎末可以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www.dizhu.org

叫我怎么拒绝!!!

就着沈越的筷子,寻壑咬了一小口栗粉糕:“好甜~以往都不觉得这么甜,而这一块……会不会是沈爷咬过的缘故呢~”说时,寻壑探出湿软舌尖,舔去粘在沈越手背的一粒糕末。

寻壑这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让沈越霎时一个激灵,正欲怒斥,寻壑却似早有预料,换上无辜神情:“沈爷做的糕,我不舍得浪费分毫嘛~”说着,还要命地轻舔唇周一遭,“嗯,干净了,我就放心了。”

沈越嘴角**,一个没夹稳,糕点从筷子之间掉落桌面。

寻壑却仿若无睹,自顾自搛了银丝挂面,送到沈越嘴边:“这回换我回报爷了。”

“不用!我自己吃!”沈越气呼呼,夺走筷子的力道却分外温柔。

寻壑两手托腮,眨巴着眼睛看沈越吞咽。

“你又要干什么!?”沈越被盯得毛骨悚然。

寻壑一脸无辜:“大人冤枉!小的两只手就放在这儿,能干什么?!”

沈越:“……”沈越莫名生了种直觉,觉得自己是黄鼠狼跟前的一只大肥鸡。

“你怎么不吃?”半晌,沈越终于忍不住问。

寻壑眼波盈盈,低声嘟囔:“我觉得爷夹起来的更美味一些~”

“!!!”果然。沈越认命地将卷了小搓面条儿,送入寻壑口中。

嚼完这一口,寻壑舔舔唇周,温柔道:“好好吃,还想要呢~”

沈越:“……”得得得,认栽认栽。

一碗面条见底,二人在不知觉中由并排而坐变成寻壑紧偎在沈越怀里。

虽是深秋,但小院植被搭配精妙,是以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这不,秋菊才退场,腊梅就接踵盛开了。其中一枝旁逸斜出,探入亭中,一支腊梅出墙来。

园中每一株花木,几乎都颇有渊源。这排绕亭栽植的腊梅也不例外。

五年前,寻壑嚷嚷着要绣个别致的腊梅花样,苦于图案匮乏。沈越闻之,一番差遣调动,弄来数棵珍贵品种,绕亭手植,精心呵护,当年冬天腊梅就尽数开放。寻壑抱着汤婆子在树下观摩数日,期月后,那一年最流行的腊梅花样就从寻壑手中脱胎。

寻壑回头,恰见这探头探脑的花骨朵儿,遂拈下一朵,放至鼻尖细嗅:“还没开呢,就已经这么香了!不愧是我家沈爷,做的菜香,种出的花儿也香。我好幸福噢~”

沈越:“……”沈越舀了最后一勺面汤,无奈道,“喊饿的是你,现在我给你整出一桌子菜来,却净往我嘴里灌。快,把最后一口汤喝了。”

寻壑这次没有推拒,就着沈越的手啜尽,继而神秘道:“我今日有大餐吃呢,不着急。倒是沈爷,多吃点,要使精力的地儿多着呢。”

沈越右眼皮跳跳,似曾相识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别想动歪心思!吃完饭你就给我写一份保证今后再不贪杯的悔过书,下山当着众人面给我念出来,不然就不原谅你!”

“哎呀,不就老规矩嘛,我知道啦~花前日下,好不浪漫,先别这么煞风景好不好嘛~”多年扮演旦角练就的一副嗓子,寻壑娇嗔起来,真真嫩得能挤出水来。

沈越强自按定心神,就要反驳。寻壑却抢先一步,拈了一枚梅瓣贴上沈越唇畔,顺势坐到沈越腿上:“嘘,别说话。闻闻,香不香~”

沈越竟二愣子似的,仔细拿鼻尖嗅嗅,末了却发现无法回答寻壑。

“噢!沈爷的嘴巴被粘住了,说不了话啦。不过没关系,我帮你~”说时,寻壑俯身,香软唇舌印上沈越,将花瓣卷裹带走,又用指尖拈出来闻嗅,奇怪道,“咦!怎么这花不香了。”待凑回沈越唇畔,寻壑倏尔绽开盈盈眉眼,“原来香味留在这儿呢!”不等沈越答话,寻壑倾身与之唇舌相交,良久,才稍稍抽离,“爷,原来你比花还香呢!”

饶是沈越自诩脸皮厚比城墙,此刻面颊也胀成了猪肝色。

不是害羞!绝对不是!沈越仅仅是因为不甘心输给一条小鲤鱼精而脸红的!

沈越倒吸一口气,决心重振男儿雄风,衣衫却突遭寻壑扯开。这煽风点火的家伙恶意捏着嗓子骚气道:“只有我知道,沈爷不但味比花香,人也比花娇呢!瞧瞧!”

沈越的素色外袍被剥落,内里赫然是精心绣制的一件绸缎彩衣。不同于传统的牡丹芙蓉花样,这件衣衫上是别出心裁的桔梗图案。领口处,赫然一只圆胖可爱的杏黄色小锦鲤。

寻壑抚摩着这处锦鲤纹样,呢喃道:“不枉我耗费数月心血。爷的花种在院子里,那我的花就得种在爷身上。爷,你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穿的无不是我的手艺呢~嘻嘻~”寻壑纤长指尖,几经挑动,沈越衣衫竟自内而外簌簌剥落,末了,寻壑又恍然大悟似的,惊道:“哎呀,我顾着欣赏沈爷肉体,却忘了大冬天的,叫爷着凉怎么办。”话是这么说,接下来寻壑却非但没有为沈越穿回衣裳,反倒俯身往袒露的躯体上轻轻呵气,并道,“奴家这就给沈爷暖暖身子……”

若说沈越方才脸面还是猪肝色的,此刻……

就是面如重枣的关公在世,也得在沈越跟前甘拜下风了……

沈越气血翻涌,一把拎起这条臭鲤鱼往屋里走:“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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