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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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梦旸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倒知道同情与怜悯是绝不能露出半分的，只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我与静之许久未见了，又相谈甚欢，前日得见，看静之和虞三先生兄弟之间并不融洽，才冒昧相邀，万勿见怪。”

虞月亭闭上眼睛，轻声道：“梦旸先生厚意……”

他绝不信卫梦旸什么都没看出来。倘若卫梦旸稍早一些，甚至于在防空洞那天夜里邀他，他哪怕显得心虚狼狈，恐怕都会应下。而现在——虞月亭慢慢地向后靠进沙发里，腰背上的伤疼得他几乎打颤。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住去别人家里？

何况卫梦旸这样的好意叫他觉得不安。

正想着的时候，虞月文已经换了衣裳，整理一新，重新自楼上下来了：“大哥在和梦旸先生说什么？梦旸先生忙得脚不沾地，你莫耽误旁人的时间才是。”

卫梦旸只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心平气和地道：“我与静之相谈甚欢，有意邀静之先生去我那里小住。也省得我频频拜访，叨扰虞三先生好梦。”

“哦？”虞月文走到沙发边，就在虞月亭旁边坐下，一副无谓的样子，甚至于温柔地问他，“大哥想去么？”

虞月亭扭头看着他，颇有一种美人落魄的楚楚。虞月文便越发好整以暇，甚至劝他：“想去就去罢，我一个人在家，倒是无妨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卫梦旸倒没想过虞月文答应的这样轻易，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料错了，却见虞月亭慢慢地摇了摇头，低声说：“梦旸先生厚意，我心领了。实不相瞒，我这几日都是卧病的，岂敢登门叨扰。”

卫梦旸像是没想过他会拒绝的样子，端丽的凤眼微微眯起来，却是看的虞月文。虞月文今日大概是不耐烦扣扣子，竟也是穿的长衫。

他和虞月亭坐在一起，一副极相似的模样，只是没有他兄长那副端庄的样子，笑道：“卫先生家里富贵得很，我们家就是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气派，大哥不妨去见识一下的。”

虞月亭扶了扶眼镜，也很温和地训斥他：“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

他顿了顿，很短暂的一下：“不是无处可去。怎么好去叨扰梦旸先生。”

虞月文眯着眼睛，慢慢地笑了起来，伸手揽住了虞月亭的腰，凑过去说：“大哥真是的，做什么就凶我。我开玩笑罢了。”

虞月亭“嘶”了一声，虞月文才放开了手，一脸的淘气。

卫梦旸冷眼看着他们这过分亲切的兄友弟恭，详细地端详虞月亭苍白的脸色，心里越发觉得不对。但他不能问，问了虞月亭也不会答，就像是拒绝了卫梦旸的好意邀约一样——他似乎是想把他自己的事按死在家里，不叫外界听得一点传闻。

既然这样，那在防空洞里，又何必要当众不给幺弟脸面。

虞月亭缓了一口气，忍过伤口被碰到的痛楚，放缓了神色，伸手拍开了虞月文：“伯阳先生面前，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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