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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亚带他穿过暗巷，来到之前从未抵达过的某个地方。这里空荡荡的，应是一处废弃的库房，地势很高，从二层的窗户可以观察到街上的动向。

纳希尔不确定自己若是在此处真的遭遇劫持该如何自救。

赛亚离开了一会儿，返回时带回一名同伴。那人同样披着亚麻斗篷，但纳希尔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

“乔伊？”

乔伊抬起头，迎着光看过来。他脸上丝毫没有重逢的微笑。

“海啸是真的，纳希尔。”他简短地说。

纳希尔停下脚步。“你也是他的人？”他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乔伊平静地直视他，“我只是在说实话。你需要马上做一个决定，但没人能强迫你。”

纳希尔感觉胸口堵着一团湿羊毛。“还有呢？”他问。

“其它的，”乔伊依然平静，“可以等。”

纳希尔不由得冷笑一声，“可以等？就这样？这就是佩雷依握有的全部？还有你，”他怒视赛亚，“你的主子就想靠这个说服我背叛我的父亲与国王？！”

“我们还可以劫持你。”乔伊冷冷地回话。

纳希尔猛地盯住他，只差一点就要拔剑相向。他其实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短剑，几次深呼吸之后，他把它抽出来掷在地上。

“闭嘴。”他无力地开口，手指细微地颤抖，“你们都……闭嘴。”

“海啸是真的，纳希尔。”乔伊毫不退缩，语气坚定，“而且它势不可挡。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可你能保证说服你的父亲吗？没有他的命令，你该怎么强行疏散市民？还是说，你宁可牺牲其他人的生命，也不愿对抗你的父亲？他比你承认的残酷，纳希尔，但我想你并不是毫无察觉。”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纳希尔抬头注视着乔伊，“我未必一定会相信你。”可这句话让他难过。

乔伊沉默了一会儿。

“大海。”他沉声回答，脸上混合了轻蔑与骄傲的神色，“海歌。”他目光灼灼，“你永远听不到的那种歌，只属于我们的歌。”

纳希尔不由愣住：“我……”

“就这样。”乔伊打断他，转身走远，头也不回。

“他的全部计划就是你。”赛亚忽然在身后插话，语气并不友善，“你不想知道现在王宫里发生了什么吗？”

没完没了。纳希尔心想。

赛亚似乎也气坏了：“无论哪一条路，主人他都没有退路，而你只是需要做个决定而已。”

“只是？”纳希尔简直想揍他。

赛亚凝视着他，眼睛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怜悯。

“你还不明白吗？”他摊开双手，“你只是必须选择而已。这与结果无关，但与立场有关。”

纳希尔渐渐清醒。他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佩雷依，突然想发笑。

他当然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等一个决定。

而我的决定，从来无法改变结局。纳希尔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黑暗中传来的空洞回响。

那枚印记。

试试吧，他想。

他走过去拾起之前掷在地上的短剑，用它削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他将刃锋轻擦过手臂，在头发与短剑上都留下一抹血痕。他裁掉衬衫的一小片衣角，把染血的短剑与头发裹在一起递给赛亚。

“交给安吉，我的侍卫队长。”他尽量保持平静，“如果找不到他，就直接交给我的父亲。”

只靠一个无法证实的消息去说服雄狮是不可能的事。可如果这能让他心生顾虑，那么或许机会仍在。

赛亚什么也没问。他把东西递出去交给信使，又回来。

“你一定得在这儿吗？”纳希尔烦躁不安，在窗边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赛亚歪歪头：“有些事现在需要讲清楚。”

纳希尔皱眉看过去，正对上赛亚的拳头，他俯身勉强躲过，站起来盯住赛亚。

“来啊。”赛亚微笑。

纳希尔心事重重，没有理会。

就在他想重新坐下的时候，赛亚忽然跃过来拦住他的腰，脚下使绊把他摔倒在地，膝盖压住他的胸口。

纳希尔有些迷糊，但没有反击。他倒在地上，冷漠地盯着赛亚：“你发什么疯？”

赛亚对他毫无斗志的回应表露出极度的失望。

“不行啊。”他喃喃自语，眼神忽然一亮，“我可是强｀暴了你的人鱼，你就这点反应？”

纳希尔抬腿夹住他的腰，一扭身掀翻了他，扑过去从身后锁住他的咽喉。

“乔伊不属于任何人，”他狠狠收紧手臂，感受到赛亚的挣扎，“也不要以为结盟意味着无需代价。佩雷依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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