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白寻打了个哈欠,今天的经历已经严重透支了自己的睡眠时间,他觉得下一秒就要累的摔下云端了。
加快了速度,白寻回到了重紫山,一头扎进寝宫呼呼大睡。
管他封印裂缝,邪魔成形,这一刻,只有睡觉最重要。
可是今天他注定是睡不安稳的。
白寻做了个梦,梦见一片无声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儿光亮,他伸手想施法燃火,却半点术力也使不出来,再抬头,他看到在很远的地方,在黑暗中无法估算距离,所以也不知到底是多远,好像有一丝蓝色的光亮。白寻跌跌撞撞地朝那光亮奔去,周围是极深的黑暗,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白寻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呼吸,脚下踩的仿佛也不是实地,而是绵软的,每一步都跑得分外艰辛用力。那光亮似乎是在那头等着他,可是白寻跑了许久,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那蓝光一步,似乎永远有漫长的距离横亘在他们之间,有无数的至暗阻挡在其中。
白寻停下脚步,大口地喘气,再抬头,那蓝色的光亮却像轻烟一般向更远处飘去,隐隐约约地即将要看不清。白寻的胸腔里突然涌动起巨大的哀恸,像是突然有一只利爪捏住了自己的心脏,难言的疼痛铺天盖地地席卷全身,痛得白寻当即跪倒在地,他张着嘴想要哭出声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眼泪也流不出一滴。
他明明真的很伤心,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悲伤。
白寻就是这样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他也大口地喘着气,胸膛里都是几欲喷发的悲痛,却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一颗眼泪也落不下来。
有那么一刻,白寻以为自己要死了。
恰在此时,天空一道日出的光亮刺破黎明的昏暗,透过床边的大窗照在白寻身上,白寻这才像是挣开了什么似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撕裂般的低喊。
所有的情绪迅速消退,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心头还在隐隐作痛。
白寻低着头坐在床上,一手紧紧按住心口,汗如雨下,牙关颤抖,双眼血红。
一定与昨天那道没在眉心的记忆有关,邪魔找上自己的原因,恐怕也只是因为自己这具意外得来的肉身了。
白寻转头,刺目的阳光透过窗,透过窗幔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流理此时轻轻推开门,却看到白寻正坐在床上,他惊讶地问道:“帝君你怎么起这么早?”
白寻别过头,刻意避开自己发白的脸,稳了稳心神,声音却仍然带着些颤抖:“什么事?”
流理觉得白寻好像有些古怪,但是似乎现在要说的事更重要些,于是便回答道:“天帝让您今日再去万神会。”
“知道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白寻毫不拒绝反抗,甚至一点不耐也没有,而是淡淡地应了下来。
不过他的行动速度暴露了他根本不想去的内心。
先是慢慢地洗漱穿衣,之后还去跟每个侍神一一闲聊一番,再弄了点小食去喂殿旁大树上几个鸟窝里的雏鸟,又坐在门口晒了会儿太阳磕了盘瓜子,直到正午过后才悠悠起身出了门去天庭。
天宫里仍然没什么人影,想来都在后方之境。白寻一路慢慢走过去,到了后方之境,他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前一日来的时候,众神们都潇洒恣意,根本不在意进来的是谁,可是今天……
怎么大家都站得好好的,还一起转身看着自己这边?
白寻回头看看,身后空无一物,这才确定他们是在看自己,再看看自己,虽然还是一身藏黑深衣,但是昨天也是这么穿的啊?也没有很脏啊?所以各位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他抱着无比疑惑的心情,在众神的注视下走到最前方,看到陆城几人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再抬头,一张巨大的天旨公告浮在第二层后方之境上空,上面赫然宣写着关于白寻正式就任重紫山山神的决定,写就写了,还天花乱坠地把白寻夸了一番,夸得白寻觉得那上面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原来天帝说的不举行典礼只发个公告,是这么个发法。
这跟举行典礼有什么区别?
后面响起了众神们纷纷的道喜声,白寻回头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转头毫不犹豫地出手将那道天旨打了个稀碎。
身后的道喜声一时间完全安静下来,白寻拍拍手,转身笑着说道:“各位神尊既然都看过了,这天旨留着也没有,大家继续喝酒聊天,不要让这种东西耽误了兴致。”他的声音没什么庄严沉重的味道,倒是少年人开玩笑似的透亮清爽,却偏偏让人觉得那语气里好像都是压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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