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2)
因为房子还没装修好,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尚雪臣和季书平仍旧住在酒店里。这让尚雪臣有些不高兴,“哪有人过年在酒店过的。”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正支着胳膊趴在窗台上去看楼下的酒店工作人员修剪花草挂上大红色的中国结。
季书平刚好这个时候走过来,拿着毯子给他披上,“在家过也就我和你。所以在哪儿都一样。”
“这倒也是。往年都我和周哥凑一块儿。今年周哥有岳父岳母准备年夜饭了。”尚雪臣抬眼瞄了一下季书平,“咱们年夜饭怎么办啊?”
“要不在外面饭店定一桌年夜饭?”
“现在订晚了吧。而且大过年的,我们俩人吃一桌,别人都是一大家子吃一桌,这也太磕碜点了吧。”
“不是还有袁立安,还有杨连和他爷爷。这样凑一凑我们也有一桌人了。”
尚雪臣笑着直起了身,“说得也是。”
季书平帮他拉了拉落下肩膀的毛毯,“你打电话约他们。我来订饭店。”
“好。”尚雪臣笑着就要掏手机。季书平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按季书平的想法,他就想和尚雪臣两个人安静的过个年,毕竟这也算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可季书平知道尚雪臣喜欢被热闹围着,想想还是按照尚雪臣的喜好来了。
季书平看着已经打上电话了的尚雪臣,一耸肩一叹气,自己也拿出了手机想着要订年夜饭,拨出号码前嘴里自言自语着,“算了,明年再我和他单独过好了。”
结果电话翻了一半就听到了尚雪臣泄气的声音,“可以不用订了。”季书平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尚雪臣裹了裹毛毯,拖着步子走到沙发上倒下,“小袁在打工,过年上工能拿八倍工资,所以他不来。杨连要带着他爷爷回老家过年也不能来了。”
季书平看着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尚雪臣走到沙发前蹲下,伸手撩起他的刘海用掌心捂住他的额头,“那就我和你吧,我们过年订海底捞的外卖在这里吃。”
“嗯。”尚雪臣应下的时候声音听着还是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季书平的拇指描着他的眉毛,“就我和你过年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尚雪臣抿了抿嘴唇,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季书平,“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过年就都只有我和你这件事?我怕你觉得冷清。”
“我有你在怎么会觉得冷清呢。”季书平的拇指描完他的眉毛又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最后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尚雪臣适时的闭了眼,接吻成了家常便饭,所以闭眼就渐渐有了默契,连勾脖子的动作也熟门熟路起来。季书平吻完他,抬起手看了看表,笑着和尚雪臣说,“时间又延长了,打破上次记录。”
尚雪臣推他一把起了身,口里说着,“你好无聊。”手向腰后摸索着拿住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他一抬脚蹬住了季书平的肩膀嫌弃着,“你比电视好看?还不让开?”
季书平没让开,直接起了身,尚雪臣被他挡住了视线,身体左摇右摆的去追电视画面,他向右季书平就向右,他向左季书平也向左,最后尚雪臣烦了,抬脚就要踹面前的人,“你耍我啊?!”
尚雪臣大概是忘了自己在床上不配合的时候季书平是怎么挠的他。反正现在他已经被季书平抓住了脚腕,尚雪臣看着冲自己一脸得意的季书平,皱着眉不满的说着,“我这次没惹你吧,我不过是看个电视,你可不能这样啊。”
季书平随意扫了扫尚雪臣的脚心,嘴里明知故问,“我不能哪样啊?”
尚雪臣缩一下脚又被季书平给拽回去,被挠一下笑了,而后又立马摆上了严肃脸,“季书平!你讲不讲道理!是你挡着我看电视的!”
“那我和电视哪个更好看?”季书平问着他还用食指弹了弹尚雪臣的脚心。
尚雪臣抖一下肩膀,往下滑了滑,原本是靠着沙发背的,结果现在直接被季书平拎着脚躺在了沙发上,背以下都腾空着。季书平等不及他的回答了,只觉得现在的姿势对自己来说很是便利,也来不及去拽尚雪臣的裤边,直接揪住膝盖的地方就要往下拉下他的裤子。
尚雪臣料到了,拽紧了自己的裤边,“你有完没完?!当鸭的还做六休一呢,你要我全年无休啊?!”
季书平完全没理会尚雪臣的抗议,就要继续往下拽。尚雪臣张口就要骂来着,可他看季书平的架势,突然想到这人是自己越骂越来劲的,立马改变了策略,瘪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季平,我最近好累啊。还得看病,我心理压力太大了。”
季书平听了果然犹豫,略顿了顿手的功夫,尚雪臣立马抽回了脚,跳起身拽紧自己的裤子扭身跑进房里,锁门前对着站着的季书平做了个鬼脸,“你今晚睡沙发吧你!”然后“砰”一下就摔上了门。季书平对着房门摇摇头,坐进沙发拿过抱枕接着看尚雪臣打开的电视,“算了,先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费体力的事还在后面呢。”
当晚尚雪臣独占一张床,翻来覆去的反而睡不着。侧卧不行,平躺不行,就连趴着也没点睡意。尚雪臣睁眼直瞪瞪的盯着天花板,“总觉得少点什么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还不就是少了那个总喜欢从背后抱着自己的人。
尚雪臣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拉着被子盖过了头顶,喃喃自语着,“我要你别进来你真就不进来啊。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呢。”说完裹了裹被子直接下了床。
小心翼翼给房门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去往客厅看。客厅的灯没开,只电视亮着,好像还是他下午的时候看的那个台,人倒是没见着。尚雪臣眯着眼睛又仔细看了会儿,这才看到了沙发尾那儿露出一双脚,“真就睡沙发啊。”
他故意咳嗽两声,没见沙发上的人有动静。尚雪臣这才裹着被子开了房门往沙发边走。
沙发上枕着抱枕睡的季书平看着很安详,好像没有因为换了个地方睡而不习惯。尚雪臣看他睡的这样好,用舌头顶了顶腮,“真是,结果你睡这么香,我真是白操心。”说着扭身就要走。
身体扭到一半,脚还没抬呢。尚雪臣一泄气,回头看了眼季书平,叹口气蹲**来把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盖到了季书平身上,“哼,也就我还想着你。”
这次尚雪臣是真打算回房了,只是身起了一半也真的被人拉住了。季书平拉下了人,趁他没反应过来,把人死死搂在怀里又抬腿把人锁住。尚雪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诈我!”
“那你怎么还没学会兵不厌诈?”
“你就光知道拿我不忍心这一点来对付我!”尚雪臣梗着脖子叫唤,“我今晚偏不让你如愿。我宁死不从!”
季书平笑了笑,一手钳住尚雪臣的两只手,却没按尚雪臣想的那样做什么,只拉着被子把两人都盖住,最后亲了琴尚雪臣毛茸茸的后脑勺道着晚安,“早点睡吧。”
尚雪臣有些狐疑的往后看了一眼季书平,“这就真睡了?”
季书平睁开眼看着他,挑着嘴角,手顺着他的腰就往下摸,“你要是觉得就这样睡有些索然无味了,那就按照你预想的来做好了。”
“我才不要呢!”尚雪臣生气扭回头去,季书平真就老实的收回了手,只是从背后抱着他。尚雪臣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季书平今天怎么说罢休就罢休了,他问季书平,“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早点睡吧。明天年三十,有你累的。”
“年三十我累什么?反正不是在房里吃外卖就是叫客服服务。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像年。”尚雪臣嘟囔着,季书平没说话,只摸着他的后脑勺,好早点把人给哄睡了。这是尚雪臣习惯的入睡模式,尤其季书平摸着他的后脑勺那他就睡的更快了。到最后尚雪臣已经开始打起了呼磨起了牙,季书平却还没有睡着。
季书平支起身子撑着脑袋看睡着了的尚雪臣,刚要收回捋着他后脑勺的手,睡着的尚雪臣就不满的“嗯哼”了一声。季书平只有继续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他看着轻声打呼的尚雪臣,笑了笑,“这一年你辛苦了,明天我会尽量让你过的热闹的。”
尚雪臣第二天被吵醒的时候很不耐烦的往里翻了个身,抬手扑了个空睁眼才发现身后的季书平已经不在了。他迷糊想着估计又去酒店健身房了,闭上眼就要再睡,耳边的鞭炮声倒是不同意。尚雪臣捂着耳朵起了身,烦躁的乱蹬两下腿,“谁啊,大早上的放鞭炮?不对啊,城里不是禁止放炮的吗?还有这里是酒店又怎么会有鞭炮声?”
他彻底清醒瞪圆了眼睛的时候,差点没被季书平给气死。季书平就摆了个录音机在茶几上,就是这录音机里传来的鞭炮声。尚雪臣揪着抱枕甩倒了录音机,莽足了力气大喊着,“季书平!!!”
季书平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了尚雪臣吼的这一嗓子,他还挺有兴致的问着尚雪臣,“怎么样?热闹吧。”
尚雪臣带着五分起床气,五分的怒火中烧,从沙发上爬起来撸起袖子就决定今天要和季书平拼个你死我活。他还是太莽撞了,只知道被火烧红了眼,就想跳到季书平面前对着他一顿胖揍,却没注意到季书平手里的东西,直接撞了上去。
“小心墨汁!”季书平的提醒来的晚了些,因为尚雪臣身上的白衣服已经被洒上了墨汁,连带着脸上都沾上些,尤其他还条件反射的伸手往脸上一抹,直接把半张脸都给抹黑,“这什么东西啊?”
季书平举举手里的红纸和毛笔,“打算和你一起写春联来着。”
“啊——”
这年三十的早上,尚雪臣的音量比季书平放给他的鞭炮声还响,不是一声是一拨又一拨。尤其厕所自带的特殊音效,让他的尖叫有了音箱混响的效果。尚雪臣拼命搓着脸,抬头一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脸上还有些墨迹,低头又使劲儿搓着脸,边搓边咬牙愤愤道,“季书平,我 真是犯在你手上了!”
脸上的墨洗不干净,衣服上的干脆不洗。尚雪臣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季书平已经把纸摊开在餐桌上,餐桌长比书桌更方便晾字。听到不满的嘟囔声,季书平抬头去看,看见尚雪臣搓红的脸上仍有痕迹,季书平反倒笑了笑。
“幸灾乐祸是不是!”尚雪臣见他这一笑,眉毛一挑,拿手直指季书平质问着。
季书平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想到……”季书平没接着往下说,因为怕自己提起尚雪臣会觉得丢脸,他想到尚雪那次发病变成孩子的时候了。
“想到什么?快说!”尚雪臣原本不好的心情被季书平故意这么一吊胃口立马来了兴致,连忙走到餐桌前,趴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季书平,“说不说啊你。”
“我手里拿着毛笔,再弄脏你。”
尚雪臣耸耸肩,“脏就脏了吧,反正现在也没干净到哪儿去了。”
季书平用毛笔杆点点尚雪臣的鼻子,尚雪臣不服气的对着他一皱鼻子,“所以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啊?”
季书平新摊开了一张红纸,毛笔沾了沾墨,“也没什么,估计你也不记得了。”
“是不是那次?”
季书平沾墨的毛笔停了停,看他一眼,“你都记得?”
尚雪臣点点头,“现在脑袋好像比从前灵光了些。可能我就要好了吧。唉,你这都写的什么?”尚雪臣歪着头看季书平已经写完了的对联,念出声来,“富贵双全人如意,财喜两旺家和睦。”尚雪臣笑着拿手指着上面的字,“你可真够贪的,一副对联什么都求到了。”
季书平也不接话只把手里的毛笔递给他,尚雪臣接过了毛笔知道季书平是要让自己写横批,他平常多轻佻一人这会儿也有些慎重起来,站直了身子咬着笔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红纸。季书平帮他铺平了纸,站餐桌这边看了他老半天,愣是没看到他有动笔的迹象。原本还挺有耐心的季书平抬手看看表,看样子好像是有些赶时间,他问尚雪臣,“想好没有?”
尚雪臣咬着笔头直摇头,“没呢。我这到底写什么啊?”
季书平实在等不了了,绕到他身后来,手心覆上他的手背一起俯身下去,尚雪臣看着季书平握紧自己的手就要落字,直囔囔着,“你让我好好想想啊!”
“你想太久了。”季书平包住他的手,落笔有劲儿,就写下“岁岁平安”四个大字。
“岁岁平安?”尚雪臣跟着念出声来。
“嗯,我想你以后岁岁平安。”季书平说这话的时候就贴着他的耳朵。尚雪臣被他呼气弄得有些痒,缩了一下脖子,“好嘛,我就占个平安,你占富贵和财旺。你还真是不亏啊。”
季书平伸手揽住他的腰,用力一扭,原本背对着他的尚雪臣就和他面对面站着了,“你怎么算的账?我富贵财旺,你没份的吗?”
尚雪臣嘿嘿笑两声,“也是。”
“行了,我写的那对字应该干了。现在就贴起来吧。”
“这要贴哪里啊?拜托这是酒店,你贴门口,人家清洁阿姨明早就给你打扫了。”
季书平没想这么多,他就想着要给尚雪臣过年味十足的年。他搂着尚雪臣想了半晌,最后瞄中了电视墙,“就贴那吧。”
尚雪臣站在茶几前指挥着季书平贴春联的时候,看久了怎么看都觉得位置没贴对。季书平举着春联回过头来看着他问,“这位置对不对?”
“感觉还是有点歪啊?”尚雪臣后退两步,小腿碰着了茶几,身子歪了一下,季书平看到转身就想过来扶住他。
“你别动!”尚雪臣喝住他,“对对对!这会儿这位置正了,赶紧贴上去。”
“你确定?”季书平对尚雪臣的话将信将疑,毕竟他俩这会儿身子都没摆正。
尚雪臣连连点头,“嗯嗯嗯,我确定!就贴这儿,你个太高了,对联举得高容易歪。”
等季书平把春联贴好之后,尚雪臣糊好了横批又犯了难,他问着站在自己身边对春联贴的很是满意的季书平,“你对联好贴,我这横批怎么办?”
“贴电视机上面吧。”
尚雪臣白了季书平一眼,因为电视墙是内凹型的,季书平轻轻松松就能贴两边,可尚雪臣要是贴上面,叠两把椅子太高,一把椅子又有些勉强。季书平拍了拍自己的肩,“你随意。”说完人就在他面前矮下了身。
尚雪臣这次对于季书平的主动倒是很满意,刚一跨上他的肩,季书平扶住他的腿就站起来了。
“唉,等一下!”
季书平抬头向上看了看,“又怎么了?”
“谁来给我看我贴没贴歪啊。”
“对啊。”
俩人上下一对视,笑了。季书平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再抬头口气都有些着急了,“随便贴贴吧。快点我们一会儿还出门呢。”
“出门?出门去哪儿啊?年三十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你别管了,贴完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可我们还没吃饭呢。你先叫客房服务,吃完我们再出去。”
“我带你出去吃?”
尚雪臣奇怪低头看着季平偏偏不愿意多透露,只一个劲儿的催他快把横批贴上。尚雪臣贴好了横批从季书平肩上跳下来,就见着季书平又看了看手表,他还没张口问呢,季书平拉着他就要出门。
“唉,到底去哪儿呢?”尚雪臣坠着身子拉住了着急出门的季书平。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好歹让我换身衣服啊,你看我衣服都沾墨了。”
“没事儿,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是我穿什么好不好看的问题,总得干净些出门吧。”
“不行了,来不及了要。”
季书平着急就带着尚雪臣出了门,开着车直接去了西山。尚雪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季书平大过年的要爬山还真是有些奇特。等他们到了半山腰歇脚的地方的时候,尚雪臣再也走不动道了,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摆着手直喊累,“不行了,这饭都没吃就来爬山,是要累死我啊。”
“吃饭的地方就在前面了。”季书平说着就要过来拉他。尚雪臣一脸不情愿的被季书平从石头上拉起了身,再往前走两步果然有个中式装修的小饭厅。尚雪臣见了豁然开朗起来,季书平脸上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尚雪臣往里看了看,饭厅里的人不少,他以为季书平是不高兴和别人拼张桌子,悄摸勾起季书平的小手指安慰着,“行了,有的吃就好。老板给我来份锅包肉!可饿死我了。”
他这话一落,饭厅里的人都齐刷刷扭头过来看着他。尚雪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以为大家是在他衣服上的墨迹。季书平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和谁说了一声,“他开玩笑的。麻烦给我们素三鲜的饺子,要一道罗汉斋,一道南乳焖斋菜还要一份草堂八素。”
尚雪臣正纳闷季书平怎么都点素的,季书平看他一眼小声说着,“这里是庙里专门开给香客吃素斋的地方。我带你来抢头香,可这会儿人已经这么多了,今晚的头香估计要费点力气了。”
“原来是这样。”尚雪臣小心瞄了一眼周围人,压着声音责怪着季书平,“你不早说。差点闹一笑话,我还想呢,年三十的来爬什么山。”
季书平领着尚雪臣七绕八拐的往里走,经过后院遇到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对着季书平双掌合十略鞠躬,“厢房开好,请跟我来。”
尚雪臣又看了季平解释着,“邵家从前有这传统。我妈出来自立门户之后过年有空也会来,提前说一声都会单独给开一间的。到时候吃完饭歇一会儿,我们从后院出去抄近道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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