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和蒋飒约好了去医院的时间，之后，曲瑞涛一直待在家里。

他的腹痛越来越严重，夜间时常起来呕吐。担心动静影响到邻居，他便严严实实捂住嘴，恨不得将头埋到马桶里。

蒋飒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问询。淼淼机灵，总能抓到偷偷说话的蒋哥哥，而后将手机抢过去，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一天都做了什么。和来做饭的阿姨一起种花，玩泥土里的蚯蚓，用蜂蜜水将蚂蚁们困在一个圆圈里；亦或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佩奇踩泥坑，大哥哥们做游戏，以及古代的姐姐们在一起哭哭啼啼。蒋飒总在这时抽空去吸烟，淼淼等他走了，就会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曲瑞涛便会学他的语气，悄声关照，让他小声些。

淼淼的秘密全与蒋飒有关。譬如他今天训斥了公司里那个经常给自己买零食的姐姐，譬如他和父亲打电话提到自己时会叫“曲淼”，偶尔还有争吵。

第三天，当淼淼又讲完一个秘密时，突然支支吾吾地说，哥哥，其实，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嗯——”

“我保证不告诉蒋飒。”

淼淼很好哄：“你说，蒋哥哥对别人那么凶……以后，会不会也吼我啊？”

“不会。他最喜欢淼淼了。”

“喜欢就不吼吗？”虽然还有疑问，淼淼却笑得开心，“对噢，我喜欢蒋哥哥，我就不会凶他。”

曲瑞涛跟着他笑。

“那哥哥，你是不是也最喜欢淼淼？”

“不是。”

“哦……那你，最喜欢谁呀？”

“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也太可怜了吧。”

淼淼刚感叹完，蒋飒的脚步声便从电话那头传来。曲瑞涛说，他要和蒋飒再说几句，淼淼便听话地归还了手机。两人聊起了淼淼缺失的安全感，说到后来，曲瑞涛越发激动，他说，你根本不了解淼淼，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听到旁人的争吵。

蒋飒沉默良久，说，以后不会了。

“你带着他的时间也不短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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