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尚文伸手抱住连生：“再等等……我在努力学……你再等等……”

连生笑着说道：“嗯，我知道。我看见你在跟你师父做工，所以我每次路过就只是匆匆看一眼，不惊动你。不过之前你那个——”连生抬起一只手在头顶做了个兔耳朵的样子，“很好玩。”

岩洞里，尚文把一床被褥铺在连生之前堆的稻草上，他一边将褥子往回窝一些卷住稻草一边说道：“买不起新的，只好去买人家用旧的，但都是洗干净的。虽然稻草也挺暖和，但毕竟晚上这里凉，铺上点，你就不会生病。”

连生抱着一条被和一个枕头蹲在一旁，看着尚文铺好后，自己爬过去将枕头和被子放下：“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家——”他看看尚文，“跟尚文哥哥的家。”

岩洞里没有照明，全靠着洞口那点月光，所以连生看不清尚文通红的脸色。尚文低下头，在已经铺平的褥子上又拍了拍。

连生抖开被子，有些费劲地侧身躺下，留了很大面积的枕头给尚文。

尚文犹豫了一会儿，也躺下去。在接触到枕头的那一刻，尚文就感觉全身的器官都敏锐了起来，连生一点点微弱的小动作，到了他这里都能放大到足以震动内心。

连生往前挪了挪，手捉住尚文的衣襟：“好久没跟尚文哥哥一起睡了。”

尚文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尚文以为连生睡着了时，连生却突然说了一句：“尚文哥哥，是不是人长大了，其他的也会跟着长？”

尚文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说道：“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连生却沉默了，虽然没发出声响，但是尚文却能感觉到连生似乎在做什么挣扎。尚文想开口再问时，猛然感觉到一只手摸到了自己胸口，然后顺着一路往下摸了过去。

尚文感觉头皮都麻了，他慌忙架开连生的手，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别乱摸。”

连生却没收手，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就是那里呀……”

尚文已经猜到连生指的是什么了，他突然觉得无比羞愧，是不是连生发现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妄想，一定是被连生发现了！尚文变得很害怕，他怕自己辜负了干爹的嘱托，他怕连生生气不肯再理他，一时间羞愧懊恼畏惧使得他失语了。

连生看不见尚文的表情，他等了一会儿听不见回答便接着说道：“也是，你也是个小孩，当然不会知道了。”

尚文发着抖说道：“我——”话未说完，他突然感觉到连生靠了过来，近的已经感觉到他软软的嘴唇蹭过了自己的耳朵。

连生小小声地说道：“我、我有一天晚上偷偷进厨房找吃的，看见……”连生顿了一会儿，“看见叔叔和婶婶不知道在干嘛……叔叔的……”连生的声音变得更小，“……变得好大呀……我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幸好他们没看见我，要不我觉得他们可能还会打我。”

尚文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原来连生突然说这个，不是因为看透了自己不可言说的内心啊。结果他一口大气还没喘匀，就听连生接着说道：“刚刚捉鱼的时候，我看见尚文哥哥你那里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也变得大了起来。所以我想问，是不是等我长到你的年纪，也会这样啊？”

这段话中的每个字都如同锤子一般重重敲打在尚文的心头上，如果不是岩洞里太黑，连生可能会因为看见尚文红得快发紫的脸色而吓一跳。

一股股的热流已经顺着心口往下汇聚，尚文不敢答话，他屏住鼻息换成张开嘴呼吸，力图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不那么大。

连生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尚文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了，此刻除了装睡，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连生自顾自说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尚文一个字也没回答过，他等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尚文哥哥你睡着了？”

尚文正瞪着眼睛望着头顶的黑暗，决定不说话。

又停了一会儿，连生轻轻笑了一下：“是我话太多了。”说罢，连生收回手给自己拉了拉被子，蜷成一只虾米的样子，头轻轻抵着尚文的肩膀睡去了。

一直等到连生那边响起了均匀的鼻息，尚文才敢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麻身体。黑暗中，他抬手摸了摸连生的头，细软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团，此刻已经有些散掉了。看不见连生的睡脸，但想必还是像以前一样可爱——或许，已经不仅仅是可爱了。

尚文试着侧了下身，然后将连生揽进自己怀中。其实以前睡觉的时候，连生也经常会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但那时真是毫无杂念，现如今这已经做惯的动作，无论怎么辩解，也还是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连生轻轻咕哝了一句什么，尚文没听清，他把下巴搁在连生头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