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春日风光正美，鲁文昭的家就安在镇中心，一墙之隔便是热闹的市集。尚文站在院中都不必出门，那喧闹的叫卖和各式香气儿就已经一股脑飘进院子诱惑着他了。

尚文回头望了眼紧闭的黑漆木门，想着趁此功夫去看看连生也好。打定主意，他迈步想走，但在路过鲁文昭还未完工的雕花窗棂时，尚文却犹豫了。

墙外是好风光，还有见连生，墙内却只有一片属于匠人的寂寞，该作何选择？

鲁文昭睡醒后，才想起没给尚文布置活儿干。他坐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墨哥哥，我新收的徒弟做饭比我好吃，这样你就不用总担心我吃不好了。不过刚才我忘记给他安排活儿了，他那个好动的年纪，肯定已经出门去闲逛了。但这个不怪他，是我的错。”

鲁文昭扎好头发，然后弯腰提鞋：“我接着去忙了，你再睡会儿吧。”说罢，他轻轻迈步出房，又轻轻关了房门。

只是，房中空无一人。

鲁文昭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尚文坐在前院里，手里拿着自己的刻刀正在一块小木头上刻着什么。上午他干活儿时弄了满院子的木屑，此时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鲁文昭很是意外，院外就是热闹的市集，这孩子竟然没溜跑出去。

尚文正跟木头较劲，完全没注意鲁文昭已经站在了他身边。他试图在木头上刻出花纹，但努力了半天，也无法刻出一条光滑的线来。

身后突然响起说话声：“你还不认识这块木头，也没观察过它的纹理，是雕不出花的，只会弄伤手。”

尚文吓了一跳，急忙停手时，刻刀果然一偏，饶是他躲的快，手指上也还是多了条血口。尚文站起身，木头从他的膝头滚落到地上，他有些害怕地瞄了一眼鲁文昭，然后低了头。

鲁文昭捡起跟尚文较了半天劲的木头，只见上面布满了长长短短的线，每根都不光滑，各个都像条炸毛的毛毛虫。鲁文昭说道：“这是一块栗木，一般拿去做篱笆或木桩，不适合雕花。你来——”他对尚文招招手，来到他雕的窗棂前，“这种叫榆木，质地不仅软，而且有一定的韧性，能很好的出花，所以这才是适合雕刻的木头。”

尚文红着脸点头。

鲁文昭问道：“这么没出去玩？”

尚文挠挠头说道：“我是来学本事的，时间不多。玩这种事情，以后时间多得是。”

鲁文昭伸手摸摸尚文的头，赞许道：“好孩子！来吧，今天开始教你认木头和用工具。”

尚文重重地点了下头，高兴地叫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