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4（1/2）

因上一次的意外夭折的出行，白栩抱着兔子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直看得院子里的花草都黯淡了几分，心里十分不忍的南宫澈决定带他去下界逛逛。

说是下界上界，其实也未有明显的界限之分。只不过修士与普通人不论是寿命、能力还是追求的东西都有云泥之别，久而久之，两者渐渐的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未踏入修行的凡人有着红尘的喜怒哀乐。

而修士们则在求道、长生之间探寻。

两人从昆仑山脉而下，御剑直达凉州。一路上既看过昆仑云海缭绕的雄峰盛景，也遇过成群结队的鸟禽迁徙。而下界之中，西部最繁华的都市凉州，也令西部山脚下长大的白栩目不接暇，叹为观止。

凉州又名雍凉之都，因地处下界要塞，西陲重地，素有“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梦幻之城的美誉，南来北往的商人们在此处落脚，带来文化的巨大碰撞。而城外则是战火狼烟，青锋长剑。

繁华与战乱在这座梦幻之城中，终是交汇相容。

夜幕降临，繁华的夜市也随之开启。

灯光下的凉州褪去了白天的锋利，披上了一层柔美的纱衣。商贩小摊将街道填满，而暖黄色的光线下，不论是杂耍，还是猜谜都充满了人性的乐趣与温暖。

见过了修行中医者悲天悯人的情怀。

亦体会红尘俗世的平平淡淡的情感。

白栩兴冲冲的从猜灯谜的摊子上下来，把得到的奖品塞在南宫澈怀里。因修士在下界不可使用法术是共识，他们此行也像是普通的公子般，只是出来游玩。

白色的衣袍从摊子边缘一闪而过，而那张绝色明艳的脸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西域女子的娇笑声，摊主的窃窃私语声，还有那些他所熟悉的沉迷的目光。白栩冲南宫澈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转身隐入了人群中。

正待南宫澈匆匆上前时。

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又突然从不知道哪里蹦到他身前，扑进他怀里。

眼中的光线明明暗暗，周围的喧嚣再也无法入耳，南宫澈只觉得，这一刻，为了那面具下的笑脸，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有种喜欢，喜欢到心疼，却甘之如饴。

南宫澈拉住他的手，思绪翻覆，终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拉好我的手。”

白栩笑了笑，依偎到他身边。

两人在摊位上一路走来，白栩挑挑拣拣了一包礼物，有给师兄的小玉枕，给表哥的特色灯笼，还有棋宇的，甚至连昆仑山上的白兔子都有一份礼物。还有各种各样的特色玩具，什么面捏的面人，糖画，窗户上贴的灯花，种种此类，不胜枚举。

南宫澈一手抱着东西，一手还要牵着人，倒也算是充实的旅途了。

而不远处的戏台之上，一阵整齐的鼓点声自喧闹中猛然拔地而起，二十多人的鼓队皆为黑衣白扣，整齐的鼓点给人以激励震撼，白栩呆呆的站着，温暖自掌心向上弥漫，耳边的鼓点敲击的旋律一下下，似乎又将他带回风起云涌的御剑大会。

你来我往的术法大赛，笙歌斗武的论道法场，还有空中点燃的美人，无望的爱恋。

一丝细微的杂声让他结束了回忆，在铿锵有力的鼓声中这点声音是那么微不足道，可他并不是个普通人。循着这细微的声响，拐进了主街道旁侧的一个小巷子里，两旁堆满了杂物，显得这条小巷是那么不起眼，而细微的哭声正是从这传出来。

白栩蹲下来，那声音似是察觉了什么，变得时断时续。白栩只得在空中感知了片刻，而后伸手将右前方的杂物推开，从里面露出一个灰衣小女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

他伸手拿出刚才从摊位买的糖人。

轻轻的伸出手，怕是惊扰了什么般，向小女孩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你好。我叫白栩，是个大夫。”

小女孩不过九十岁的样子，瑟缩在墙角。身上穿着布衣，虽然不旧，但仔细看去，仍能看见几处补丁。而她的双臂和肩头则满是鲜红的鞭痕。

时间似是过了很久，小女孩才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了白栩手里的糖人，之后就握在手中，也不吃也不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谢。。。谢”

“我是个大夫，你受伤了是吗。”白栩轻声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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