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那几个字几乎连一秒都用不了就能明白全部的意思，没有任何误解的余地，甚至没有丝毫能够自圆其说的借口。三分钟内，就已经有七百个转发和一千多条评论，这是一碗真真正正泼在沙地上的冷水。

余声猛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卧室门口把那扇门推开一个缝，果然看到周远星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他根本没有睡着，一张苍白的脸上无比清醒。

他看到余声开门，缓慢地爬了起来，透过客厅的灯光余声能够看到他的表情比起中午已经变了许多，余声不由得搜索自己的记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周远星这样的表情了，上一次还是在安幸的葬礼上，那一天他得知了自己将会接任WGT的队长。

周远星知道余声想说什么，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说话，余声看了一眼整个人陷在棉被里季凉，便点了点头，率先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全部黑了，余声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周远星刚刚关上卧室的门就看到他的动作，立即指了一下厨房让余声进去抽烟，余声的动作明显梗了一下，但他还是听从了周远星的指示。

“凉风不太喜欢烟味。”周远星跟着他走进厨房，把门虚掩上，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黑暗里。

余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但他还是把烟点燃了，并且把那一支递给了周远星，周远星顺手接了却不抽，只是夹在指尖看着它燃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垂眸看着火星明灭，“我也知道我做的并不合适。”

余声不说话，他缓慢地吞吐着烟雾，眼睛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

“但是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一整天都过去了，”周远星的声音稍微拔高了一点，他不再掩饰自己话语间的怨愤，“俱乐部有三十号人，cnbe（指中国暗影史诗-ChinaBlackEpic）有近一百多主播解说和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平时到处刷存在感的各位好像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余声的手腕颤抖了一下，过长的烟灰掉落在地板上，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一半脸没有被照亮的周远星。

“我们明知道凉风是被污蔑的，这是一场预谋的诽谤，但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怀抱着自己的利益，害怕这盆脏水会沾染到他们，”周远星接着说道，“正义和真相可能还要三天才能被证明，所以我们就要白白等着，旁观我们的选手和队友被无止尽的谩骂？”

“你的声明无济于事，你这么做只是在徒劳抵押自己的职业生涯。”余声的神色悲哀，他走近一步想要靠近高大的少年，然而他却第一次后退了。

“你又觉得我幼稚了是吗？”周远星的表情迅速冷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又做了愚蠢的事情？”

“因为你没有想过凉风发挥失常的可能，”余声的声音平静，听上去似乎有些冷酷，“他的心态不稳定，过去的比赛能看的出来这不是一个抗压能力特别强的选手，他的手感永远都是好的时候好得可怕但是差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差，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周远星沉默了，因为他知道余声说的没有错，季凉虽然枪法过人意识超群，但是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水平，顺风能打到对面怀疑人生，但是逆风的时候连一般水平的职业选手都比不上。

“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余声拍了拍周远星的胳膊，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但说真的我的确佩服你的勇气，你那天问我的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为凉风做的这些，我做不到，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你。”

周远星低头看着余声的脸，月光映照下他的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软弱。

“好了，我得回去了。”余声说着，把烟头按灭在水槽里，便离开了厨房。周远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把自己指尖已经烧完一口没抽的烟掐灭，从碗柜里拿了厨房纸收拾干净地上的烟灰和水槽里的烟头，才回到了客厅。

余声还没有走，他跪在地毯上正在装自己的电脑，肩膀夹着手机好像在听一段语音。

周远星走过去帮他把电脑包的拉锁拉上，余声的语音刚好也听完了，他把手机取下来，有些无奈地看了周远星一眼：“你小子真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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