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姜梵在家里的琴房风格比外面要精致一些，果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宽大的房间里有两只书柜和一架三角钢琴，角落里摆了几张很舒服的沙发，中间围着一张树叶形状的桌子，桌子上散落了一些琴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姜梵一手扶着门等徐泽悠进来，徐泽悠蹑手蹑脚左顾右盼地挪进来，两只眼睛惊叹地扫过占据了一面墙的巨大落地窗和窗边的黑色钢琴。

“那个是我弟弟，”关上门之后徐泽悠听到他在自己身后解释，“他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徐泽悠赶紧摆手，他已经看出来那个人是姜梵的孪生弟弟，不过就这个时候回想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还是觉得很神奇。

“你们长得好像啊，”徐泽悠依照姜梵的手势在沙发上坐下，还在傻里傻气地感慨，“好厉害。”

姜梵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这是他并不太开心的预兆：“像吗？”

“基本上一模一样吧，”徐泽悠迟钝地点头，“除了头发什么的。”

姜梵没有说话，他显然并不想对这种事情发表什么意见，只重新在自己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翻看着徐泽悠递过来的书稿。

他翻了几页，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亦或是这么久才组织好语言一样补充道：“长得再像也没什么用，姜楚跟我不是特别合得来。”

徐泽悠本来被正午的太阳照着就很困了，他这么一说才突然惊醒，悄悄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口水：“是、是吗？”

随即就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样。透过房间的地板从楼下传来了非常清晰的一阵“哒哒哒哒”架子鼓的声音，节奏激烈鼓点又敲的很重，把徐泽悠吓得差点跳起来。

姜梵却表现地非常淡定，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徐泽悠，那瞬间徐泽悠以为他要翻出一个失态的白眼，然而他却只是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徐泽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好像能够想象对于姜梵来说这样的孪生弟弟的确会让他感觉不太满意。

“他几年前就开始做乐队的鼓手，”姜梵的眼睛回到书稿上，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有些成绩，但是我不是很看好他们这种玩音乐的人。”

徐泽悠本来听鼓点听得有些入迷，这个时候已经在跟着节拍左右晃身体，然而姜梵的评价却马上就让他僵硬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打节拍的脚尖顿在地上，有些不确定地问：“您听过他们的音乐吗？”

“我为什么要听？”姜梵头都没有抬。

徐泽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有点为姜楚打抱不平：“那您不觉得……您这个评价不怎么站得住脚吗？”

姜梵翻稿子的手顿住了，他透过眼镜的上缘看着坐在对面因为自己意识到似乎说了错话所以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里的学生，脸上的表情阴晴变换。

徐泽悠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完了，他简直有毒说出这种话来，姜梵轻则骂他重就已经看到了挂科留级的未来，但那个某些时候非常偏激严苛的教授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说：“这个稿子我今天会看完，你有空的话就等一等，之后再帮我带回去。”

确认自己逃过一劫的徐泽悠稍微松了一口气，瑟瑟发抖地点了点头。

姜梵审批论文的速度很快，中间还带着徐泽悠下楼吃了一顿八菜一汤的午饭，徐泽悠看着那张能做二十个人的桌子旁边只有他和姜梵两个人，忍了八次才没把那句“姜楚先生不吃饭吗”咽了回去。

吃了超级豪华午饭，徐泽悠的所有血液就都涌到了胃部，他坐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姜梵看了他好几眼，他开始还能故作镇定地抱着一本书在看，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干脆趁着姜梵不注意放飞自我，把那本很厚的大部头著作放在沙发后面的地板上，然后枕上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橙色，他发现本来躺在地板上的自己被人搬到了最长的那张沙发上，脑袋下面的书已经不见了，枕着的东西换成了一只抱枕，身上还盖着珊瑚绒的毯子。

徐泽悠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姜梵还像是中午那样坐在旁边，但他显然已经看完了书稿，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写着一封很长的邮件。

“醒了吗？”姜梵并没有抬头却觉察到了他坐起来的动作，便轻声问了一句。

徐泽悠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他对于自己把整个下午都睡过去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等一下吃点晚饭，你就可以回去了。”姜梵把电脑合上，把那一叠用文件夹包起来的书稿递给他。

徐泽悠摆了摆手说自己中午饭基本上也没怎么消化，还是直接走就好。姜梵也没有再强留他，站起来从书柜上的钱夹里拿了几张纸钞，递到了徐泽悠手里：“一会儿打车回去。”

拿着钱徐泽悠感激涕零，背着小书包千恩万谢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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