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苦艾（上）（2/2）

游雁数了数，有五个鸭蛋选手。

第六组名单上赫然写着：【郭灿 0】

他翻了翻花名册，找到郭灿的信息，发现家庭关系那一栏只登记了父亲郭大齐的资料，也没有填联系电话，只有一行不够详细的家庭住址。

游雁敲了敲桌面，大致能猜到些什么，他以前做过班长，对学生情况也有些了解。班主任张老师是肯定不喜欢郭灿的，无论学习还是家庭，样样都入不了她的眼。

游雁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张拧着眉头的脸，抿着嘴，有些倔强的神情。这么看来，接下去要多多关照一下这位郭同学了。

于是在他上第一节课时，就点了郭灿的名字。

他说：“火山同学。”

郭灿迟到了几分钟，正准备从后门溜进来，躬着身子还没动几下就定在了原地。游雁站在讲台上，很轻易就看见了他。

整个班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他，然后哄堂大笑。

“火山”这个外号还是初中时流传下来的，郭灿当时的班主任也是老张，一直叨念着他的字写得奇丑无比，问他到底是叫郭灿还是郭火山，后来班里就有人跟着这么喊了。游雁刚来，并不知道这件事，随口开了个玩笑，倒是有些歪打正着了。

郭灿涨红了脸直起身，朝讲台上瞪过去。

游雁便挑着眉笑了一下，说：“回座位吧，下次记得打报告。”

感觉挺奇怪，郭灿坐好后还有些没回过神，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他总觉得有点被针对了？

他撑着脑袋往前看，黑板上写着“走近科学”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还挺好看。其实游雁的声音也挺好听，语速平稳，声线干净，光听着倒辨不出多大年纪。

郭灿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跟听摇篮曲儿似的，他用手肘挡住脸，垂着脑袋。眯得半梦半醒，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窗外有小风吹，干爽的空气，温顺的阳光，这样安宁的时光他很喜欢，有时候下学了还有点儿舍不得回去。一回去就得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爹，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思绪飘远了些，郭灿感觉身旁有人走过，似乎停留了一会儿，身上有很淡的皂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