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遇袭（1/2）

林弋仗着自己水性好，掉进水里的时候其实是不怕的。

“嗖——”

一支银色的机械短箭刺破水纹的声音，因为水里格外静，这一点儿的声响传到他耳边，也像是骤然炸开一般。

“嗖——嗖嗖——”

第二支，第三支……越来越密集的短箭从不同角度刺破水面。

完了完了，不会是那人恼了，要置自己于死地吧？

林弋勉力一挣，堪堪躲过一支利剑，然而另一支射箭随后即至。林弋暗叫不好，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只得条件反射得闭上眼睛。

“呯！”

金属碰撞的鸣响。林弋只觉耳边一阵波动，原是那支原本躲不掉的箭被另一支短箭打偏了方向，斜蹭过他的发尾而去。

虚惊一场，林弋还来不及平复心跳，下意识向那支救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借着幽幽的月光和灯火，只见那一袭白衣在水中飘动，银色的面具微微反着光。

竟然是他。

面具男子朝着他游来，扣住他的肩膀便往后方拖。林弋努力辨认了方向，发现男子是要带着他藏在船底，好躲避一下乱射的流箭。

如果不是他的命令……林弋想，那只能是，他们遇袭了。

他想起伪装商船的商号旗帜，这件事，怕不单是什么“寻圣灵子”那样简单。

林弋水性再好，也经不住这样长时间地在水底呆着。肺里空气逐渐流失，一阵一阵疼，宛如凌迟一般。他试图挣开男人的手掌，想要贴着船沿浮上去换口气，不然没被乱箭射死，自己反倒要先憋死了。

然而男人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见他挣动，反倒是加了把劲儿，把他又往里处拽了拽。

林弋怒了，心道这人是打算淹死我吗？

肺里快要炸开了，林弋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地挣动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慌乱中他只觉自己手臂胡乱一挥，好像有什么缠到了手指间，用力一拽，余光一扫只见一抹白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把人家的面具给扯掉了。

他尚来不及作何反应，只觉眼前突然一黑，一阵水流散开，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后脑被人捧住固定，撬开唇齿，一口气渡了过来。

林弋彻底怔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等到那人推开他，箭雨早已停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缺氧的后遗症，林弋恍然间觉得，那双冰冷的烟灰色眼眸，好像一点一点暖化了。那似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暗涌，要将人的灵魂吸取殆尽，甘愿沉沦。

林弋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人是什么模样，便被他扣住手指，牵往斜上方游去。直至浮出水面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他领到了一处废弃的野渡，两人在渡口处拉着磨损的纤绳上了岸。

林弋莫名觉得，这男人好像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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