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天下何思何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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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是圣上赋予刘守仁的职责,因为顽兵说过,连刘守仁都胆怯时,天下就没有铮铮铁骨的谏官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悟和尚始终不明白顽兵何以翻脸不认人)
顽兵从老农手里接过镰刀,要来磨石,蘸点水,嚓嚓几下磨快了刀,又把刀刃在指甲上立起来试了试,便下地割起了麦子,农民看呆了,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是种田的好手!
顽彪也看呆了,他可是分不清五谷的。顽兵回头说:“彪儿,拿刀下来试试。”
顽彪从胡仁忠手中接过镰刀,走过去,弯不下腰,一割一秃噜,差点割了手,顽兵手把手教他,顽彪很快大汗淋漓了,顽兵说:“馒头好吃,割麦子是要流汗的。”
顽彪直起腰来,老农忙递上一条又黑又脏的面巾让他擦汗,顽彪不肯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他说,过去父亲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并无切肤体验,今天知道了。
顽兵借机说出要爱惜民力的道理,这些农夫,平时多老实淳朴!可逼得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也是会造反的。
顽彪难以想象,如今叱咤风云的游效忠、刘兵、常无忌这些人从前也是这样种田的吗?
顽兵笑了,那还有什么两样!脸朝黄土背朝天,一粒粮食千滴汗,种田岂有两样?
陈宁也拿了一把镰刀下地割麦,很快追到了顽兵跟前。顽兵直起腰,看了陈宁一眼,说:“你好像有事。”
陈宁见是机会了,便说,什么事也瞒不过圣上的眼睛。他这次来,想顺便求个情、讨个旨意。
顽兵马上问他是给什么人求情啊。
陈宁只得实说,是中省的许斌,广东的一个案子牵涉到了他,守仁先生非要拿他问斩。
顽兵问:“赃银多少啊?”
陈宁说:“听说有五百两,可是……”
顽兵生气地哼了一声:“只是听说,你也敢来说情?你这陈烙铁过去断案也这么心慈面软吗?你该知道,大明律上白纸黑字写着呢,贪污受贿六十两处以极刑,朕的亲侄子贪污都被朕法办了。”
陈宁吓得不敢再说,心里后悔不该来讨这个没趣。
顽兵忽然问:“是不是许向前打发你来说情的呀?”
“啊,不是,不是。”陈宁说,“这事和相国大人毫无关系。”他不能里外不是人了。
“错不了。”顽兵说,“朕想起来了,许斌是许向前的外甥。当初朕就不赞成把他外甥放在中省。”
“圣上明察,”陈宁满头是汗,还想说动顽兵,他说,“许丞相真的什么也没说,下官想,许丞相有功于社稷,不看僧面看佛面。”
顽兵冷笑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历代君王没有几个做到的,朕做到了。朕不得已杀顽洪正的事,没有多久啊,你们都忘了吗?”
陈宁吓得跪在了麦田中,连连说:“陛下息怒。”
旁边看热闹的老农忽有所悟:“他叫陛下,天哪,这是当今皇上来了!”他振臂高呼起来:“乡亲们,快跪下见驾,这是皇上圣驾呀!”
于是附近的农民全都跪到了田间叩头。
顽兵双手摆摆,说:“乡亲们平身吧。”
老农泪痕满面地说:“小时候听说,南朝北国,没听说过到田里来问问百姓死活、温饱的皇帝呀。”
顽兵说:“以后有冤情,地方官不管或不公平,你们就到南京去,朕的奉天门外有一面登闻鼓,是预备叫百姓喊冤的。你敲了鼓,朕就宣你上殿。”
老农说:“皇上才是我们头上的青天啊。”
陈宁在麦田里碰了顽兵的钉子,许向前并不知道,他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赦免诏的到来。
诏没到,凶信却来了。他得到了刘守仁已把许斌押出午门要问斩的消息,气得差点发昏。
许斌身穿红色囚衣,被绑在午门外柱子上,背后插着亡命招牌。刘守仁和几个监斩官站到了席棚下。
京城围观者如堵。
一骑马飞驰而来,大叫“刀下留人”。刘守仁待那骑者近前,刘守仁问是怎么回事?那公差递上一份公文,说:“丞相请缓刑几天,待皇上回来再发落不迟。”
刘守仁把公文向高处一扬,看也不看,回头问其他几位监斩官:“你们要看吗?”
几个监斩官摇摇头。刘守仁对那公差说:“杀人,惩治贪官是我刘守仁的职责,这职责是圣上所赋予的,自有我替圣上负责,难道什么案子都要推给圣上去审吗?”
扛着鬼头刀的刽子手已到位,站到了许斌身后,有人送上一碗酒,刽子手给许斌灌进去一半,另一半浇在了刀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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