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1/2）
餐厅是韩聿雪选的，微博名声很旺的一家网红西餐厅。
秦翎和韩聿桢都想不明白，来泰国为什么要来吃西餐。
看见店里精致的装潢后，俩个大男人都了然了。
年轻女孩多半都视觉动物。
东西不好吃没关系，但要好看。
菜依次摆上来，韩聿雪拿着个手机，兴致勃勃地拍个不停。
韩聿桢和秦翎都没动筷，方便拍照。
见她拍了半小时，都没停，韩聿桢动了动眉头，反正也不饿，索性看起手机。
看着看着，视线不知不觉就飘去了对面。
秦翎支着下巴在看窗外的风景，韩聿桢盯着他，想着这人装深沉的毛病还是没变。
高中那会秦翎就喜欢盯着窗外看，谈恋爱那会恋人做什么都是美，现在是装x。
韩聿桢内心啧啧。
实际上秦翎只是发呆，盯着人不好放空，索性盯着窗外看。
韩聿雪还在照相，他吃饭没有玩手机的习惯，闲得无聊，他把手换了个位置，轻轻搭在腿上。
这一举动却让韩聿桢怔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头脑开始思考：
他手摸着肚子了？
是不是又胃痛了？
秦翎胃痛的毛病是他一次体育课知道的，那会老师让他们自由活动，男生便聚在一块打球。
打着打着，秦翎就蹲了下来。
“我没撞到他……” 大概是韩聿桢的眼神太恐怖，防秦翎的男生当即道。
韩聿桢陪他一起蹲着，慌张地问他是不是扭到脚。
秦翎满脸冷汗，摇摇头说只是胃痛。
后来韩聿桢带秦翎去医务室，老师却去开会了。
秦翎垂头坐在椅子上，汗水打湿的头发遮住一点儿眉眼，加上那瘦削的身子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可怜。
两人那会已经有了些心思，却都未挑明。
韩聿桢不好做什么，但还是没忍住地拍了拍男生抚着肚子的手。
事后校医回来，给秦翎开了点胃药。
瞥见秦翎身旁的男生时，校医怔了下，问：“同学，你也生病了吗？”
“没。”
韩聿桢坐在一旁，脸色也是差得离谱。
男生的脸本身就白，此刻更是惨白惨白的，一副随时崩溃的模样。
男生面容昳丽，又露出这种病态。校医不禁有些心疼，又问了一遍。
韩聿桢摇摇头，他身体真没事，他是被吓的。
方才秦翎痛的几乎打滚的模样真的渗人。
事后秦翎知道了，反过来安慰他，说这胃痛来的快去得快。
韩聿桢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
……
胃病不能根治，不愈演愈烈已经很不错了。
韩聿桢心头一紧，
“你别拍了。”
韩聿雪以为他饿了，“快了快了，还差一张呢！”
“我叫你别拍了。” 韩聿桢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冷。
韩聿雪立马就蔫了，收起手机开始装乖。
秦翎转过头，看出韩聿桢发火了。
这人平时张口怼人的样子多，但往往真正生气的时候，却是一脸平静。
越是平静，说明他越生气。
别人的家事，秦翎不好开口。
韩聿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简直有些魔怔。再一看秦翎那坦然自若的模样，哪里像是胃痛。
人家这些年没准跟别人养尊处优着呢，哪里还会胃痛。
再说了，这关我什么事啊？
韩聿桢蹙眉，面色阴郁。
那次胃痛事件后，韩聿桢隔三差五地就留意起对方的饮食，在一起后更是变本加厉，跟母鸡护崽似的。
就连段思敬都看不下去了，说你这样别人会嫌烦的，没准还会把你当傻子。
“烦我理解，傻子是什么意思？” 韩聿桢坐在球场边休息，表情满是不屑。
“恋爱使人智商降低，你没听过吗？” 段思敬一脸同情。
最后脑袋自然是被韩同学送了一棒槌。
期末那会秦翎不再跟他俩去打球，选择留教室学习，开始韩聿桢会跟着，后来实在坐不住，再说两人有时学着学着，心思就不在书上了……
有次韩聿桢听段思敬随口一句，说去饭堂那会没看着秦翎。
这话在韩聿桢脑内自动翻译成：秦翎又没好好吃饭。
于是韩同学球也不打了，气冲冲地跑到男朋友宿舍，一开门见着自家小鸡崽同其他舍友，各自抱着一碗螺蛳粉，吃的正开心。
门一开，那外卖味就散了出来。
秦翎怕招来老师，喊韩聿桢把门关了。
韩聿桢没动，他气还没消，嘴里的一句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不知怎么，开口成了：
“你怎么又吃饭！”
语气暴躁，眼神凶狠。
秦翎和舍友：“……”
舍友之一打破了沉默，“班花，你是不是也想来点？”
韩聿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别提多精彩。
秦翎将外卖放下，把他拽出去，还带上了门，省的自家恋人继续丢人现眼。
“恋爱使人智商下降……” 韩聿桢愣愣地说完这句话，只觉自己更像个傻子。
秦翎眼神露骨，不是爱恋，而是堪忧。
看蠢货的眼神。
“你看够没有。”
一道声音将韩聿桢从回忆里拉出来，不仅如此还狠狠抽了两耳光似的。
韩聿雪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位置，秦翎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
对方眼神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韩聿桢看着那毫无波动的眸子，心底抽了抽，面上却调整了过来，既没收回视线，而是光明正大地回望。
“我不是在看你，我在瞪你好吗？”
秦翎皱了皱眉，不再言语。
他从重逢韩聿桢到现在，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很明显的厌恶和焦躁。
就如同分手那日一样。
同样嫌弃的目光，同样讥讽的语气，同样肆意跋扈的面孔……
秦翎觉得后肩有些隐隐作痛，他习惯性想伸手去摸，看见眼前人又止住了。
最后他到底没有反击，而是起身离开了位置。
多说错多，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韩聿雪端着一杯自助饮料归来，便看见秦翎往外走。
“我去买单。” 秦翎解释道。
韩聿雪没有扭捏或客气，大大方方地笑着道谢。
秦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女生率真的笑容，如果对方同韩聿桢没关系，自己其实挺乐意和这孩子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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