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证据(1/2)
鸣九急着想看玉兔本属云家的证据,云大伟却非要将它来吊儿子的胃口,说:“鸣九,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没有现成答案的,答案都要化力气去找,听我讲找的过程才有意思,你说对吗?”
鸣九没法,只能说:“是的是的,那我就听听这个过程吧。”他望望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笑着调侃父亲:“爸你尽量讲详细一点,否则你不过瘾。”
听出了儿子话中的不满,但是,云大伟不管,他正兴奋着呢,非要让儿子当听众不可。他说:“关于这次行程,我们事先达成了共识,就是先游玩,再回乡。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云苦在许多年前曾经爬过泰山,而玩山东,登泰山是大多数人的首选,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此行的第一站定在泰山。下了火车,我们先去岱庙。巧的是,他们夫妻俩和我们家的人一样,也喜欢逛寺庙,而且同样不喜欢烧香磕头,而是喜欢欣赏寺庙建筑。顺便说一句,他们家也是信耶稣的。
“逛完岱庙,我们向人打听去泰山乘什么车,人家说没有公交车,走着去就行,不过挺远的,劝我们打车。那人还说如果想要自己爬山上去呢,五块钱乘到红门,如果化块钱乘到天外村的话,天外村有车可以一路开到中天门,然后,从中天门坐缆车直达南天门,在南天门找地方住下来,第二天早起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看日出了。
我说,一路坐车上南天门,这样哪叫爬山啊。云苦说,随便你们,只要大哥大嫂吃得消,我们俩没问题。这时,云苦老婆说话了,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坐车上去,住一晚,第二天看了日出以后,再爬山下来,这样既省力,也算是爬过山了。我们一听,都说这个方案好。
“幸好,我们上山之前买了好几瓶水,山上一瓶水要六元钱呢,也难怪,那些泰山挑夫太云苦了。鸣九,告诉你,人要走运,做什么都顺,我们住宿的店里有个人告诉我们,他已经住了三天,愣是没有看到日出,可我们第二天就看到了。那叫一个壮观,我说不出那个感觉。那个美境,不身临其境是没法体会的。”
云大伟讲得兴致勃勃,鸣九心里再急,也只能耐着性子听,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知道谜底呢。
妹往已经滚开的面条锅里浇了一勺冷水,盖上锅盖。从厨房里走过来,打断丈夫说:“说不出就不要说了,鸣九急着要看证据,你还在那里讲故事,真是急病遇到慢郎中。”
“老太婆,什么也不懂,看你,比鸣九还急,去,下你的面条去,小心不要了。”云大伟训完老婆,终于住了嘴,走去从包里取出一本杂志。
鸣九心想,杂志上写的?可信度呢?
云大伟翻开杂志,拿出夹在里面的两页软软的薄纸来,递给鸣九。
鸣九接过纸,说:“唷,有年头了。”
把边缘发毛,颜色发黄,带着些许霉斑的纸摊平在桌子上,映入鸣九眼帘的是笔势清圆,笔画清丽,结构谨严的小楷。鸣九一声惊叹:“哇!王体字。”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接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狐疑地问父亲:“你说的证据,就是这个?”
云大伟说:“我懂你的意思,单凭这个,半篇而已,可是你没有耐心听我讲清来龙去脉,现在又小蔓里雾里的,怪谁啊?”
鸣九说:“你先说了四人同赏岱庙的建筑,又说了怎样上山看日出,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离题万里的话,人家不急吗?”
“难怪,鸣九,你的是理科,不太懂,这叫铺垫,等你听明白了泰山日出的震撼,才会更加理解我后来的心情。你不知道,当我确定了那只玉兔千真万确曾经是我们云家祖上的,嗬!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觉得比亲眼看到泰山日出还要震撼!所以,我才想着先给你讲看日出的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云大伟振振有词。
鸣九微笑着说:“老爸,你以为只有文学院出来的人才懂文学?错!就说写吧,你知道吗,不少写得特别好的人并不是文科出身的。最近,步步惊心收视率高得惊人,原著更是精彩,作者桐华高中理科,大学商科,根本不是文科生。”
妹又走过来了,对儿子说:“你跟你爸讲这个,他听不懂,他连电视都不看的,知道什么叫收视率?他呀,找到家谱以后,好象腰杆也壮了,说出话来口气老大,自以为比你这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厉害了,一天酸文假醋的。”
鸣九听了笑笑,说:“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云大伟说:“好好好,你们娘俩统一战线,我没话说了。”
杨妹笑着又去了厨房。
厨房里面条的香味飘进了小客厅,云大伟说:“好香!妹,面条好了吗?”
妹端着一碗面条走过来,说:“我面条都下好了,你的牛还没有吹好啊?先吃吧,我做的雪菜肉丝面可比火车上的盒饭好吃多了。”
云大伟一边在小饭桌旁坐下来,一边说:“那当然,火车上的盒饭,不说味道,光看那个保质期,居然长达半年,真要把人吓死了。这么长的保质期,那得加多少防腐剂!这样的东西吃多了,人准得变成木乃伊。”
妹笑坏了,说:“鸣九,你看你老子,去了一趟老家,说起话来词儿也多了,想法也新鲜了,木乃伊,亏他想得出来!”
鸣九说:“这说明我爸心情彻底放松了,人要是心情不爽,说出来的话就会干巴巴的,不会象刚才说的那样连枝带叶还有花蕾这么鲜活漂亮。”
大伟说:“说得好,鸣九这话真说到点子上了。以前我啊,一句话能用一个字的,决不用两个字,嫌费劲。对了,我要吃面条了,就开门见山算了,省得你们说我酸文假醋什么的那么多难听话。”
鸣九听父亲说他要开门见山了,赶紧竖起耳朵闭上嘴。
妹就顾自喝起了面汤,她最喜欢喝面汤,而且还不怕烫。
云大伟挑起一筷子面条,让它凉着,一脸正式地对儿子说:“鸣九,作为一个山东人的后代,我们应该感到自豪。山东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既有讲究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儒家gm,出了大圣人孔子、亚圣孟子,又有打家劫舍、行侠仗义的水泊梁山英雄好汉,你说这片土地神奇不神奇?”
鸣九点点头,不出声。心想,这叫开门见山啊?看来,老爸的话瘾还没过够,算了,不催他,催也没用。
云大伟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巴里,一顿嚼,然后有点含混地说:“鸣九,你知道山东人的性格特征是什么吗?豪放!就说喝酒吧,人家酒杯一端,必须喝干,没有喝半杯的理,而且,那酒杯真叫一个大,一瓶白酒,只够三杯。
人家那待客,真没说的,我们去到云苦老家,一进门,云苦也没说别的,只说是朋友,他堂哥就连忙摆酒为我们洗尘,那种热情,真让人心中热乎。喝着喝着,云苦说起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下不得了了,老的少的,个个来敬酒,那场面!”云大伟讲到这里,脸红红的,好象刚才吃下去的不是面条,而是一杯烈酒。
妹见老公边吃边吹,话题还扯那么远,她知道儿子已经急坏了,有点受不了了,便轻斥老公:“吃你的吧,小心咬了舌头。”然后侧脸对儿子说:“鸣九,我来说,这两张纸就是云家的一个老长辈在酒桌上拿出来的,和家谱一起拿给我们看的。”
鸣九说:“哦?”
云大伟说:“鸣九,你和你妈是不知道,当然喽,我也没给你们说过。前一阵子,我做梦都在想家谱的事,我到处问人家,哪个姓云的山东人家里有家谱,寻思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真的跟着了魔一样。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我和云苦是同一个宗族的,而且,他喊我大哥还真喊对了,我们俩非但同宗,还同辈,我们俩都是德字辈的。”
鸣九笑嘻嘻地说:“爸爸,你不是“大”字辈的吗?”
云大伟说:“这,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父母走得早,继母又没有gm,她叫我大伟我就成了大伟了,其实,我的名字应该是德伟。那个太公一查谱,就说我父亲当初给我起的名字应该是德伟。太公的儿子当时就在资料上记下了云德伟这个名字。还有,原来你云苦大叔他本来的名字叫云德福,云苦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后来自己改的。”
鸣九微笑,说:“云德伟,云德福,有没有叫云德勒的?”
云大伟说:“也许有的吧,我们德字辈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
鸣九坏笑。妹也笑,一口面汤差点呛着了,她放下碗,说:“老头子,一天也不看个电影,你上当了!那个云德勒是电影里的人名,人家是德国人。”
云大伟说:“电影是闲人看的,我没有那个闲工夫。”
妹撇嘴说:“是,你是忙人,我是闲人,不知道你整天都忙了些啥!”
大伟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没赚到钱,一天瞎忙,是不是?”
妹不响。
见妹不吱声了,云大伟也就不生气了,毕竟,妹也并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是整天瞎忙。他说:“我们言归正传吧,幸亏那天我和云苦喝醉了,胡说道的发牢骚,说到了玉兔,云苦说他们祖上也曾经有只玉兔,我一听,虽然醉了,马上就怀疑我和云苦是同宗的,这才跟他去了山东老家,嗨,果然!不然,就没有这等好事了。”
妹说:“要不是我那天硬留云苦吃饭,哪有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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