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梦(1/2)
魏风十六年底,腊月,雪天,皇殁,举国哀悼。
新皇乃皇帝次子,举国哀痛半月,至来年元始,新皇登基,改国号秦,以秦风元年纪首。新皇于正月初一登基,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这一年,容相思已经十六岁了。顾长安还是毫无音信,听顾子衿说他师傅带他去远方游历去了。容相思算算,二人已是快四年未见面了。也不知他如今是不是还那般聒噪?初春的天黑的早,外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容相思坐在炉火旁,不觉沉沉睡去。
新朝初立,最是好打压的时候,北方鞑子近些年总是在寻衅,还有西部的匈奴,也是嚣张的很。只是,虽想在多养些马匹,准备好粮草再开战的,却也等不及了。
于是,新皇登基不过三日,便不得不,挥师北上。
顾长安几年未归,傍晚刚到家中便立马像长辈问了安后便来了这处宅子,宅名竟叫容宅。顾长安自是知道,这宅子可是她那嫁妆买来的。听闻她现在画技惊人,那嫁妆钱怕是早都挣回来了。
顾长安好笑道,才不需要你那什么嫁妆呢?这些年,随着师傅四处漂泊,见着各种稀奇古怪,有奇人,感奇事,更惊叹于边城的百姓过得实在不好,屡有敌人入侵,当真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然,也时常想起那无趣的女子,猜想着她是否还那般无趣?
顾长安入了宅子,走过廊子,穿过一座小园,打量着园中风景,一棵百年桂树下仍摆着茶具,周围有些花草,此时值春日,独台阶边的水仙在开着。
看着这些物什,顾长安忍不住笑了。看来,她还是那般。
门口有婆子守着,见着来人竟忍不住抹了眼睛。原来这婆子是顾府出来伺候容姑娘的,也是见着顾长安长大的,好些年不见,竟忍不住感伤了起来。当年顾府的小小白衣少年,竟隐隐有气势凌人之姿。
婆子倒是个稳重的,忙收拾了心思,欲进屋通报,却不料被顾长安拦下。只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
上身为浅蓝棉质夹袄,下着白底蓝莲的裙子,一头青丝软软留泻在榻边。女子手里还握着暖炉,旁边炉火烧得正旺,她沉沉睡着,许是炭火烧得旺,女子脸颊微红。
几年未见,她竟出落得这般好看?
顾长安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只是渐渐靠近榻上的女子。
也不知她是梦到谁了?额间竟有淡淡笑意。顾长安似乎有那么些惶恐,几年未见。她不会不认得自己了吧。她还会嫌自己聒噪吗?年岁渐长,他也不是那毛头小子了,前些日,师傅终于说了句似是好话的话:“总算有些人样了!”
顾长安只靠近一步,便未在近身。听着榻上女子清浅的呼吸,她不知自己是害怕她被打断好眠还是别的。总之,硬是愣愣的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容相思忽的惊醒,一下子翻起身来。
顾长安忙走到榻边,看女子满眼惊恐,奇道刚刚不还在好眠吗?
“怎么了?做噩梦了?”
顾长安却没想到榻上女子看到自己后更是惊恐,眼中似隐隐有泪光闪烁。
“别怕,别怕,我在。”顾长安忍不住靠近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是长安,别怕。”顾长安喃喃道。
果然,容相思放软了身子。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不禁转身抬眸,拍着他的手臂,示意身后的人松开自己。
剑眉星目,英姿勃勃,当年自己还嘲他身弱,如今看他这魁梧如风的样子哪还有当年小小白衣少年的影子,只这肤色到深了许多。
“相思。”顾长安见她看自己这般久,忍着窘迫,低声喊道。
容相思被这声音吓住!当年稚嫩的童音,竟变得如此醇厚。
也不知怎的,容相思都没挪开眼,她在想,羞煞死便羞煞死吧!只是又忽想得梦中情景……。
容相思不常做梦,第一次记得的梦好像还是幼年魏叔死时的事。
“相思!”顾长安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不禁加重了些语气,自顾牵着她的手到炉火旁。
“不是抱着手炉吗?怎的手还这般冰凉。”顾长安情不自禁更是握紧了她的手。
女子属阴,自来葵水后更甚。这手脚冰凉是轻的,若不好生调理,每至月事,便会疼痛难耐。容相思倒早都习惯了,觉得不打紧。
见他轻轻皱起的眉头,女子本欲抽出的手便停止了动作。心头滑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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