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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新徒弟在店里呆的第三天, 同时, 也是小朋友廖鸣终于要开学了的日子。
走的这天, 廖鸣眼泪汪汪,很是依依不舍。
那哭的梨花带雨且十分伤心的模样, 就好像不是开学,而是生离死别一般。
廖鸣:“师父我走了……”
司降:“嗯。”
廖鸣:“师父我不想走……”
司降:“……”
廖鸣:“师父, 周末放假的时候我一定会过来店里帮忙的……”
司降:“嗯。”
廖鸣:“师父, 嘤嘤嘤……”
司降:“……”
烦死了。
就在廖鸣委屈巴巴的又再次对着司降唤了一声师父时,司降终于忍不住了。
司降:“闭嘴,快滚。”
廖鸣垂着脑袋,乖乖的应了一声哦。
廖鸣:“师父那我真的走了……”
司降:“……”
廖鸣背着包,吸了吸鼻子,伤心又沮丧的转身离开。
廖鸣一走, 司降这时才终于觉得耳边清净了一点。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了店内,身子再次像没了骨头似的,软软的躺回到了沙发上。
现在的他, 基本已经将懒给发挥到了极致。
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 能躺着绝对就不坐着,能躺在棺材里,就绝对不躺在沙发上。
顺带一提,在陆诏律成功的通过‘考验’, 应聘成为自家师父二徒弟的当天, 廖鸣按照自家师父的指示, 动作迅速的给他的‘师弟’买了一张小床。
就放在二楼的客厅。
因为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室一厅, 卧室有师父睡了,那么陆诏律也便就只能睡客厅了。
对于自己的床是摆在客厅的这件事,陆诏律并没有任何的怨言。
廖鸣听自家师父说,他的这位‘师弟’富可敌国,既然那么有钱,那么平日里,自然也就是养尊处优。
所以,在将小床买回来之后,廖鸣还在一度担心陆诏律会不会抱怨些什么。
不过后来,他发现他是多想了。
在他师父面前,谁敢抱怨啊?
自然,细心周到的廖鸣不止单单的只给陆诏律买了床。
还买了菜刀、菜板、做菜的、洗衣粉、洗衣皂、洗衣液……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在自家师父的授意下买的。
对。
买给陆诏律的。
总之,该买的东西买完了,所有的事情都替师父处理妥帖了之后,廖鸣这才安心的离开了。
回到司降这边。
司降闭着眼睛,懒懒的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下山时,他特别急着要去抓鬼,吸收鬼气,用来恢复自己的实力,然后等大成时,回去找青城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去算账。
可现在,陆诏律一来,他竟突然不急了。
难不成是因为能随时的去找陆诏律算账,所以不急了?
还是,因为青城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头头现在已经傻了,所以,也就没有急的必要了?
某只鬼陷入深思。
一旁,看完了廖鸣道别离开的全过程的陆诏律,也同样的陷入了深思。
陆诏律认识某只鬼认识了几百年,对于某只活了数千年的老鬼的性子,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没耐性、脾气差、残暴……
要是换作以前的他,碰到像廖鸣这样喋喋不休,将一句话重复了又重复的人,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会当场摘掉舌头。
但是刚才……他却只是不耐烦的说了句‘快滚’。
这实在是出乎陆诏律的意料和认知。
难不成,是因为被关了数百年,没有再杀过人的缘故,所以也就变了个性子?
还是因为……对方是他徒弟的缘故。
陆诏律默然,不语。
这个时候,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的某只鬼,突然抬眼,朝陆诏律的方向看了过去。
司降问:“衣服洗了吗。”
陆诏律微怔,然后乖乖的应了声恩。
司降了然,说了句乖。
不得不说,这位陆仙师在傻了之后,是真的听话。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太听话了,听话到都让某只鬼觉得有点可爱起来。
当然……这个可爱,有可能也只是他一时间的错觉。
说完,司降便就又懒懒的再次的闭上了眼。
所以,他也就没有看见,在他说完那个乖字之后,陆诏律那一瞬间变的有些泛红的耳根。
陆诏律喉头微动,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
他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他分明身为天师,以捉鬼驱邪为己任,然而,现在他却全然的将眼前的这只鬼置于一旁而不顾,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想要对其动手的想法。
但是……于现在的他而言,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似乎已经完全的无关紧要了。
他……想暂时的将天师的身份,放在一边。
而就在陆诏律沉默的想着这些时,一旁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的某只鬼,突然又睁开了眼。
司降扭头朝陆诏律的方向看去,朝他伸出了手。
司降:“菜单给我。”
陆诏律默了默,乖乖的那本教他如何做菜的给递了过去。
司降伸手接过,随手翻了一翻。
翻完,他再次抬头。
司降:“今天吃这个。”
陆诏律:“……好。”
说完,司降毫不犹豫的将放下,准备闭上眼,继续睡觉。
这两天店里很清闲,几乎没人过来。
哦不。
是完全没人过来。
虽然没有生意,但大概是因为某只鬼并不将钱给放在心上的缘故,所以他一点也不急。
而陆诏律,因为手持黑卡,有钱到富可敌国,所以他也并不关心店里有没有生意这件事。而且,就算是某只鬼的手里没钱了,他也能……养的起他。
不过,如果现在廖鸣在店里……恐怕是急得要原地跳脚,恨不得天天出去到大马路上替自家师父去拉生意去。
而就在店内异常清闲的时候,这时,店外突然传来了几个中年女人叽叽喳喳的对话声。
“哎,好像就是这里吧?”
“我看那名片上写的是这里。”
“太偏了吧这也。”
“怎么感觉像是那种不正经的店?”
听着门外的声音,司降缓缓地睁开了眼。
店外的几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店内。
就在进店的一刹那,几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瞬间戛然而止。
几人呆呆地注视着陆诏律,眼也不眨。
长的太……太好看了吧!
简直比电视上的那些大明星还要好看!
三个中年女人立刻想也不想的凑到陆诏律的面前,热情的问:“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在见到陆诏律的一刹那,三个女人瞬间打消了对这个店的所有疑虑。
店长长的这么好看,店怎么可能会不正经呢?
女人们话落,眼也不眨的盯着陆诏律,等着他回话。
然而……陆诏律没理。
就在女人们准备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这时,司降终于凉凉的开了口,说:“我是。”
司降的声音冷不丁的突然从一旁出现,三人一愣,顺势看向他。
在见到他的脸后,三人眼中的惊艳瞬间化作了平静。
店员长的那么好看,老板却长的这么一般……
最正中拎着皮包的那个中年女人问:“你就是老板?”
司降不喜欢废话,直接了当的问:“有事?”
中年女人闻声,眉毛一横,当即想也不想的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特地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过来,不是有事找你,还能是什么?”
中年女人颐指气使,跋扈嚣张。
陆诏律闻声,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而一向脾气不大好的司降,却是神色极为平静。
司降意简言赅,只有一个字。
司降:“说。”
只听站在三个中年女人正中央的女人一声轻哼,然后轻蔑不屑的对着司降说道:“给我算一算,我儿子能考上清华北大吗?”
司降:“照片。”
女人闻声,慢吞吞的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出来。
女人:“喏,这就是我儿子,帅吧!”
司降看着手机屏幕内的猪脸,挑了挑眉,没说话。
司降淡淡的扫了两眼,说:“手机的不行。”
女人一听,本来就不算太好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更差了。
女人想也不想的反问:“手机里的照片怎么就不行了?你其实根本就算不出来吧?就是在这装腔作势,还雇了个员工在这糊弄人——”
司降懒得理,眼也没抬。
倒是陆诏律皱了皱眉,听不下去了。
陆诏律薄唇微掀,冷冷的回:“若是不信,您可以立刻转身离开,不必在这浪费时间。”
陆诏律声音冰冷,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女人身子一抖,看着陆诏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竟觉得有些害怕。
跟着女人一同到这来的其它两人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说:“……我看这个店恐怕也只是唬人的,什么算命,其实都是假的,用来骗人的。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另外两个女人想走,但她却杠上了。
只听她冷笑道:“要我走,我还偏不走呢?要照片是吧,我找!等我找出来了,我看你怎么说!”
说完,疯狂的开始翻起包来。
一边翻包的时候,女人一边随口朝着陆诏律的方向问了句:“你们算一次多少钱?”
陆诏律沉声回:“一千万。”
女人动作一顿。
店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
司降缓缓地扭头朝陆诏律的方向看去,眼角一抽。
只见陆诏律神色淡然,一脸平静,那模样,显然不是在说笑的模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陆诏律平时给人算命,的确是这个价。
难怪富可敌国。
司降的眼角抽了又抽,淡淡道:“他说笑的。”
女人表情僵硬了一瞬,这才重新恢复自然。
女人嗤笑道:“我就说你这什么破店,还收一千万……怕不是被钱给糊了脑子。”
女人满脸嘲讽,一口一个破店。
一旁的陆诏律眉间的皱褶几乎快成了一座山,但某只鬼依旧神色平静,不动如山。
女人将她那个皮包几乎快掏了个空,在包内最后只剩一件镜子了的时候,女人惊喜的将镜子搁在一边,大叫道:“找到了!我就说记得包里还有儿子的两张照片,现在果然找到了!”
女人将镜子搁在一旁的铁架茶几上,而镜面,正好对准了司降的脸。
陆诏律见状,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上前,将镜子给翻了回去。
见此情景,司降挑了挑眉,略有些诧异的看了陆诏律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镜子能照出这世间所有除却活人之外的真面目,所以,如若他一旦被镜子照到,那么镜子里,便就立刻会显示出他的真面目。
并不是他的真身。
而是会显示出,他所使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实际上早就死掉了罢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镜子里,他……哦不,金志国的瞳眸漆黑,眼底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按照一般的正常人的眼睛,在照镜子时,会在瞳眸内映照出自己的脸。
但金志国没有。
因为他体内早已没了人气,现在充盈在他体内的,只有森冷阴凉的鬼气。
不过,司降在诧异了一瞬后,很快便就释然了。
也是。
鼎鼎大名的陆仙师现在都傻了,不管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实际上都不奇怪。
另一边。
女人将印着她儿子的那张猪头脸的照片,恶狠狠的拍到了司降的面前。
后者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起。
一丝似有若无的鬼气从他的指尖窜出,将整张照片包覆在了其中。
那三个女人看不见,但站在司降身后的陆诏律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但陆诏律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女人将照片掏出然后,轻哼道:“照片我给你找到了,你算啊!要是算出我儿子不能考上——”
不等她说完,司降便就冷着脸,兴致缺缺的将手里的照片扔到了一边,然后果断的丢出了两个字。
司降:“不能。”
女人的声音在一瞬间停滞。
然后,只听女人想也不想的反驳道:“不可能!”
司降懒得与她争辩,凉凉道:“两千块。”
尾音才落,站在他身后的陆诏律不禁又是忍不住皱了次眉头。
陆诏律会这种表情,也实属正常。
陆诏律算命,要么,就不收钱,倘若要是收钱,价绝对不会低到哪去。
几百年前,在报酬还是用银子和元宝支付的时候,别的天师都是几两碎银,但到了陆诏律这,却就是直接一箱子金元宝了。
而最令其他的那些天师生气的是,陆诏律的价明明这么贵,但那些达官显贵,偏偏还就只对陆诏律外的情有独钟,就算再贵,也要请陆诏律到府中来算一算。
不过,陆诏律日理万机,也不是每次去请他算命,都能请到的。
要想请到他,还得看陆诏律有没有空。
这会,虽然司降说的价只有两千,但如若顾客觉得不值,那么,就算是只收一块,对方也会嫌贵。
于是,只听女人生气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儿子考不上!拿出理由来!”
司降半躺在沙发上,眼也不抬,凉凉的说道:“好吃懒做,不爱学习,考试作弊,爱打游戏,欺负同学……理由够了吗?”
女人一听,想也不想道:“你胡说!我儿子从来没有作弊过!他每次的分数,都是他自己考来的!而且我儿子也从来没有欺负同学过!他不是那种人!”
司降不喜欢和人白费口舌。
理由已经说了,对方信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司降再次重复:“两千。”
司降话落,身后站着的陆诏律更是直接的伸出了手。
意思不言而喻。
——要钱。
女人面色铁青,她咬了咬牙,生气的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两千块。
女人怒气冲冲道:“我看你就是空口瞎掰的骗子!哼,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你等着,我回去就给工商局打电话,让他把你这里封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两千块用力的往桌上一拍。
女人生气道:“钱拿好!”
旁边两个同行的女人想要拦住她。
“算的又不准,干嘛要给钱?”
“对啊,完全就是胡说道,给他钱干什么?”
女人冷笑,说:“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说完,拎着包,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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