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2)
吃完饭看电影。
电影是釉南当红的影星丽娜主演的《红胭脂, 电影虽然才上映几天,但是里面的歌曲胭脂香已经红遍了釉南, 如今舞厅里到处都有歌女在唱她的歌。
她是董家一手捧出来的,季墨亭晓得, 所以并未关注过。但是今天一看,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眸子含春,瑶鼻檀口,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妩媚之态,是个难得的美人。
散场出来, 季墨亭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出来便听见过道里传来两个外国男子说话的声音。
在釉南,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不少见, 但是他们聊天的内容却让季墨亭将洗手的动作放慢了下来。
两人是用德语在说话。
“矿里劳工死得太快!佛兰克你必须马上给我想办法,还有如果有多余的女人……”他说着似在防备着谁,然后忽然停了下来。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好了, 好了,亲爱的约瑟夫, 一个月后我会让你满意的。”这人似乎有事,话音和脚步声是伴随着一起离开。
季墨亭这才走过来, 只见原地还站着一个德国人,仍旧是满脸恼怒, 恶气汹汹的, 可能觉得刚才被他唤作佛兰克的朋友在敷衍他。
而这头等着季墨亭的慕云深, 正百无聊奈的拿起一张报纸,一眼就看到了谢允安发表的言论,歌颂日国和华国的友好关系。
友好关系?
慕云深嘴角冷笑,却不知此刻隔着重重人影,正有一双媚眼朝自己这里热切惊讶欢喜的看过来。
丽娜惊喜的看着前面拿着报纸的慕云深,哪怕手里的报纸遮去了半张脸,但她敢肯定自己不会认错的,少帅真的来看自己的电影了。
电影票都送出去那么久,电影也上映了好几次,却始终不见他来,丽娜本已经放弃了,哪里晓得他居然是便装来的……
她压不住心中的激动,要赶紧上去,可是忽然围过来几位相熟的老板,一下将她的视线给遮挡住了。她匆忙的将这些人打发,再朝那个地方看去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也顾不得失仪,赶紧踩着高跟鞋咚咚的跑上前去拨开人群,可是仍旧没有半点踪影,一时叫她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季墨亭和慕云深出来,本来是打算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他,可是捋一捋,又发现自己压根没听来什么,而且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因此便没有在提。
两人又去吃了顿晚饭,等慕云深送她回到季公馆的时候,正好九点半。
早些时候已经打电话回来过,所以季太太和季先生倒是没多问,晓得慕云深还要忙着去大营,便没有留他说话。
季墨亭在客厅里和爸妈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季文慧都很老实,最起码不在主动找季墨亭的茬儿,可见是那天晚上的话起了些震慑的作用。
季墨亭也培养出了一个新的爱好,那就是逛街。
这日刚回来,桂花立即跳过去喵呜的叫道:“老大,你妹妹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她要搬到咱们这里来。”
“怎么了?”季墨亭拿了衣裳,准备去洗澡。
桂花跳了过来将她拦住:“你妹妹搬过来了。”
“搬过来了?”季墨亭满脸意外,“她怎么就想着搬过来了?”后面这栋别墅其实本意是待客用的,但是从前的季墨亭喜欢清静,因此搬了过来。
虽说布置也不差,但是比起前面那栋大的,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季文慧素来也不喜欢,今天却要搬过来,让季墨亭不得不多想。
却只听桂花喵呜的嘀咕着:“我听见她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悄悄的念叨,说什么不想在睡着的时候忽然被人割了喉咙……”
季墨亭觉得可能是桂花听错了,季家这安保很不错的,都是些江湖人,就算是司机,枪法也尚且算过得去。
她着急去洗澡,也没多想此事。虽然季文慧搬了过来,但是井水不犯河水,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事儿之后,季墨亭随季太太去参加过两次宴会,而季文慧一改之前的性子,竟然每次都拒绝了,甚至连学都不去上,天天窝在房间里。而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季墨亭除了接到过慕云深的几次电话,并没有见到人。
季文慧的反常何止是季墨亭留意到,连季太太都将她叫过去问了几次,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她就只说身体不舒服,想要好好休息,还求着季太太给她办了休学。
季太太也没强求,甚至还不让季墨亭一个人出去,毕竟这釉南最近总有人去警局报案谁谁又丢了。
连如今报纸上每天都能见着寻人启事,尤其是她们这样如花年纪的小姑娘,更是丢得最多。
这人口失踪,难免是让季墨亭联想到了大半个月前在电影院听到的消息。
只将桂花叫到跟前来:“你的那些老鼠朋友,现在有没有混码头的?”
桂花好奇:“老大怎么了?”
“让它们帮忙找一找,码头上可有偷渡人口的船只。”这么多人失踪,不可能卖到乡下去,所以季墨亭所想到的唯一理由,只能是送去南洋。
桂花也聪明,立即就猜到了:“老大你是怀疑这人口失踪案?”
季墨亭点了点头,瞧它这么聪明,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好好努力,回头给让青苗给你准备好吃的。”
桂花得令而去。
不想下午季太太竟然扭伤了脚,季文慧不愿意出门,季先生又不在家,所以季墨亭便陪着季太太去博安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只说养几天就没事,又开了些药,季太太便喊着回家。
季墨亭觉得有些奇怪,季青眉在家里本就如同透明人一般,极少与父母说话,如今到了这医院里,季太太扭伤了脚,她怎么也不来看一眼?难道真的有那么忙?
她疑惑着,但怕季太太心里不高兴,便没提。
然正要离开之时,只见一个身影追了出来,不是旁人,正是季青眉。
“大姐。”季墨亭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姐妹之情,也就是礼貌性的罢了。
季青眉没说话,只淡淡的看了季墨亭一眼,便看朝季太太的脚:“妈,怎么都不小心些?那高跟鞋不会穿就别穿了。”
季太太没有答她的话,只淡淡道:“你还有事,就先去忙,我这里有老二陪着。”说罢,转身上了车。
季墨亭赶紧过去扶着她。
季家的车很快便从医院里开出去,季青眉始终冷淡一片的脸上,却慢慢升起几丝寒意,然后转身进了医院。
她推门进了办公室,便见窗户前站着的白色身影。
那人的目光还望着下面大门口,听着季青眉进来,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笑意:“你这妹妹,比报纸上漂亮很多,便宜老二了。”
季青眉一直以为,自己为了大业可以六亲不认,但是在这人的面前一比,自己却显得善良了许多。
别瞧他穿着一身白大褂,长着一副温润优雅的面容,有着一身绅士的谦逊,可实则这皮囊之下,却藏着一副十足的恶魔躯体和魔鬼的灵魂。
“有你在,他也无福消受。”季青眉说道,心里很是烦闷,坐到一旁将那已经凉透来的咖啡端起,抿了两口。
慕云沣背靠着办公桌,两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噙笑打量着她:“怎么,你后悔了?心软了吧”
季青眉从来都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个女人,因为在世人的眼里,女人就是软弱的代表。所以听到慕云沣这话的时候,极为不悦,“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那药会不会被发现。”
慕云沣对于自己配出来的药很有信心,“放心,即便是我的老师在这里也不会发现这药有问题。”他说着,起身朝季青眉走过去,倾身贴近,一手勾起季青眉薄凉的下巴:“你确定,你没有心软么?那可是你亲生母亲。”
“那又如何?”这也是他们逼自己下手的,以季墨亭的性子,如果妈妈这个时候病重或是死亡,那么她的婚事将会延期。只有她的婚事延期了,季家的那些产业才不会流落到季墨亭和慕云深的手里。
一面抬眸冷冷的看着慕云沣:“哼,你不也是大帅的长子么?怎么连经费不够了,还需得要我一个女人来替你想办法?”
对的,那钱她若是拿过来,必然会投给慕云沣。
之前她想过征服这片土地,得有千军万,可是自从和慕云沣接触,她才晓得,还有更厉害更恐怖的东西,比如一场病,完全可以让那虎虎生威的军队一夜间全军覆没。
但是慕云沣手头上的资金却短缺得很,这项计划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自己就失去了先机了,所以只能自己来想办法。
慕云沣其实并不喜欢人提起他的身世。他自诩是个绅士,可作为一个绅士的最基本原则,良好的出生就是标准。
但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小脚女人,很是让他厌恶。
不过幸好她死的早。
他的神色几乎是在季青眉说这话的时候变得冷冽起来,旋即露出一抹似癫狂一般的笑容,捏着季青眉下巴的手忽然多用了几分力道,“你不也是季家的嫡长女,季家的骄傲么?那你得到了什么?”
这同样也是季青眉的痛。她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从香江回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如此冷漠。
不但如此,她还察觉到了爸爸对她的防备。
她是他的亲女儿,他却这样对待自己,那么现在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又说季墨亭和季太太回来,扶着季太太上楼吃药休息下,她才下楼来,却被刘妈喊住。
刘妈拉着季墨亭,直接到楼下的下偏厅里,“二小姐,我发现太太的高跟鞋,不是自己崴断的。”
“你什么意思?”季墨亭挑眉,难不成还有人动手脚?
果不其然,只见刘妈从门背后的袋子里将鞋子拿出,递给季墨亭。
崴断的跟,的确不该是这副模样的,有一半明明显显就是被锋利的刀给切开的罢了。她的脸色一下凉了许多:“知道是谁干的么?”
刘妈摇头:“太太的衣裳鞋子都是芸娘在打理,但她是太太从小捡回来的,对太太忠心得很,不应该是她。”
季墨亭听了,没在说什么,只是一脸谨慎的吩咐道:“这件事情别张扬,你把鞋子先收起来,我会查。”
刘妈点头,其实她也不大指望季墨亭能查出个什么,只是如今三小姐那副模样,大小姐又不归家,她只能跟二小姐说了。
季墨亭回到房中,将安乐椅上睡觉的桂花摇醒:“去把后院鸟窝里的鸟给我叫过来。”
桂花被扰了美梦,起床气很大,在安乐椅上打着滚伸着懒腰,就是不去。但是旋即感觉到季墨亭那冷飕飕的目光,喵呜的一声跳窗而去。
不多会儿,就带了四五只麻雀来到窗前。
季墨亭撕好的面包屑扔过去:“芸娘、季文慧、刘妈、司机小六,你们一只鸟盯着一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过来跟我说。”
四只小麻雀听了,一面低头琢着面包屑,待吃了个饱,各自飞走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四只小麻雀就给她带来了消息。
芸娘没有问题,依旧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季太太,刘妈也没毛病。
倒是小六,沾了赌,欠了董家不少钱,如今替董家监视季家这边。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而切断鞋跟的,是季文慧。
但是从小麻雀回来学着季文慧那口气说不断说对不起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她有意而为之,倒像是谁在背后指使她。
然后便直接朝桂花道:“换你去监视她,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回我。”
桂花有些不乐意,它不喜欢季文慧,季文慧也不喜欢它,从前还不止一次想将自己丢了呢。
但是晓得这一次事态严重,也不敢跟季墨亭胡闹,老老实实的就去了。
往季文慧房门口一趟,就在那里睡大觉,一面立着耳朵听里面的动向。
季先生本来还有两天才能赶回来,因接到电话说季太太扭伤了脚,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众人都只说季先生季太太感情好,却不知季先生此刻正满脸慌张的在房间里来回跺着。“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崴了脚?”
季太太也说不上来,见着他在床前走来走去的,只觉得晃眼,“你先坐下来好不好啦,只是崴了脚,又不是什么大事啦。”
季先生这才往床边一坐,“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去哪里看了?”
季太太应着:“去了博安医院的骨科,说没问题,养几天就好了。”
季先生点头,“见着她了吗?”
季太太自然明白先生口里说的她是谁,“见着了,她们刚要走,她就追了出来,也没说什么。”季太太,其实很怕季青眉的,所以最近季青眉不回来,她反而觉得更自在些。
季先生又问:“鞋子呢?”
“我叫芸娘给扔了,看着晦气。”她还是头一次穿高跟鞋崴了脚,若是传出去,岂不就是叫那些女人们笑话?
季先生闻言,有些着急:“怎么给扔了?”
季太太没反应过来,“不扔留着干什么?”
季先生见着她这副蠢样,想起临死前那一幕,却心疼得要死,伸手过去道:“药呢?”
“我刚吃过没多会儿。”季太太回着。
“谁让你吃药?我拿去找朋友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她能开枪杀父母,难道就不能趁机给自己的母亲下药啊?所以季先生防备心是很强的。
季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不会吧,我都吃了一顿,没什么不舒服的。”话虽如此,还是朝床边的抽屉里指了指:“第二层里面。”
季先生拿了药,打开看了一眼,自己也不大懂,瞧着都是些寻常的西药:“你先不要再吃,我出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明天吧。”季太太伸头看了看窗外,暮色降临了。又瞧见那只可爱的小麻雀,都在窗口站了一个下午了,难道还惦记着让芸娘喂给它的面包屑?
季先生却没听她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墨亭再一次发誓,她绝对没有监视季先生和季太太,只是不放心,所以那只跟芸娘的小麻雀,给她安排到了季太太的窗外。
此刻从小麻雀口里晓得季先生拿药去检测,十分惊讶。这季先生的防备心也太重了吧……
一面给小麻雀撕面包,却听它叽叽喳喳的说道:“我吃过了,季太太喂给我的,还夸我有灵性。”
季墨亭见它那颇为得意的模样,扯了扯嘴角,没说旁的,只道:“既然我妈那样喜欢你,那你继续过去蹲着吧。”
小麻雀带来了消息,但桂花却是无功而返,整个下午季文慧都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的,根本连声音都不出一声。
所以它监听失败。
隔天,季先生送出去的药就拿回来了,没什么问题,于是季太太放心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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