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空气斗智斗勇的第一百一十三天（1/2）
“那就再休息一段时间吧。”
亚连目光落到止水手臂上的伤痕上, 平整的皮肤完全看不出伤处, 但它确确实实在那。
“这样也好, 不要再去见茉嘉娜了，就当做是我的命令吧。”
这个命令很奇怪, 让他不要再去见茉嘉娜？茉嘉娜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他并没有非要见到对方的理由吧。
“是。”
既然亚连大人都这么说, 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亚连走后, 止水回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难道他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但他仔细回忆了所有，一切都很完整啊。
要说茉嘉娜的记忆没有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那是假话, 但他又确实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记得他本来有意用语言刺激茉嘉娜，想让她杀死他的那一缕精神，好借那脱离茉嘉娜的精神空间。
但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莱安却出现在了那里。
他不过是一段赖以记忆生存的残念, 根本不可能离开那座孤岛。
现在想想, 应该是当时亚连大人做了什么。
茉嘉娜从那一缕残念中得知了九百年前的真相当场崩溃了。精神世界的主人崩溃，以主人意志建造出来的世界自然就崩塌了。
他在那时候，因为距离过近, 正面受到精神冲击失去了意识。
只记得好像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再醒来就是在现实世界了。
止水去找了迪米乌哥斯说了这件事情，想知道在他失去意识之后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既然亚连大人这么说了, 就按照亚连大人的意思来吧, 不要让亚连大人再为你担心了, ”迪米乌哥斯罕见的回避了正面的问题：“无上至尊大人也并不是不损不灭的存在。至少, 在为了将你带出精神世界的时候, 亚连大人就受伤了。”
受伤？因为他吗？怎么会……不对, 等等，迪米乌哥斯竟然没有因为这件事发火？
止水惊了，这可是迪米乌哥斯。
“这件事里也有我的失误，陷入了能力好用的误区，才会让你陷入险地，”圆形的镜片上滑过一抹光，迪米乌哥斯注视着这个年纪最小的守护者，语重心长：“就听亚连大人的，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止水。作为守护者，我们的使命根本，是‘满足’而不是‘索取’，永远别忘了这一点。”
“看到那个堕落天使你应该就明白了吧，不能失去的从来都是我们。”
只要想，一个造物主就能拥有复数个的守护者，但对于被创造出来的守护者，造物主却是唯一的。
就算拥有了自我意识，其本质也是无法改变的。
“不要去试图碰触那个不能触碰的‘可能’，你承受不了。”
迪米乌哥斯离开脚步声踏在止水心上。
对了，就是这个。
他的记忆并没有缺失，缺失的是他对记忆的感触。
止水低头看向手臂上的伤痕，这是他在接受茉嘉娜记忆时留下的伤痕，但他竟然完全不记得留下伤口时的疼痛。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两者之间，隔绝了所有记忆会给他带来的冲击。
回过神来，止水发现离开迪米乌哥斯后，他又走回到了地牢面前。
厚重的门扉阖在他眼前。
里面只关押了一个人。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止水睁开闭着的双眼，转身离开。
确定门外的人离开后，亚连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牢笼中恢复了柔美的女性外貌的堕落天使。
“那道精神屏障能撑多久？”
“以他的幻术天赋，如果继续追究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吧。”
亚连忍不住扶额，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合下这种决定。
茉嘉娜宛如看穿了一般笑了：“您是一位非常慈悲的人。我很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还特意帮我保留下了莱安大人的一缕残念。”
“守护者说到底本来就是除了造物主之外一无所有的存在，所以‘失去’就是我们的末路。”
“如果当初不是凭借对莱安大人的恨意，我大概连活下来都做不到。我尝试过所有的事情，甚至让曾经公会成员的后裔们重新回到盘古城，让他们取代无上至尊们的位置，重新维持公会的运转。都失败了。”
“那种空虚是没有办法填补的，除了莱安大人，什么也不行。我们的时间从一开始就被停止在了诞生的那一刻。”
“够了，这样就可以了，不必在往下说了。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做吧。”
他妥协了：“所以不要哭了。”
“这趟航行的目的地是鱼人岛吗？”
“嗯。”
“那真是太好了呢。”
亚连用「信息」唤来了迪米乌哥斯。
船楼里没有灯火，离海面一定距离之后，自然的光已经无法穿过重重海水的阻隔，周围也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深海的鱼类大多常年生活在昏暗的环境下，虽说视觉退化，但对光也会非常敏感。
沧龙继承了亚龙种的血脉，有着一定的龙威，能驱散一些游荡的水生魔兽，不过它的战斗力其实很一般，脾性较为温和，是容易被驯养的工作类型魔兽。
要是光线引过来一些有领地习性又强大的水生魔兽，这种程度的可以龙威可能会被对方视为挑衅，在这种地方打起来的话会很麻烦。所以能避免的麻烦还是避免的好。
由于不是船只，并不需要特意搭乘海流下潜，只要控制住航向就可以减少许多麻烦。索留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确认永久指针的指向，确认路线。
再下潜到一定深度，连鱼群也看不到了，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安静的除了海流涌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景色看多了就很无聊，且极度不适合深海恐惧症患者。
止水站在楼船的走廊上，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一片昏暗中。
橘色的虎斑猫蹲在他身边舔了舔爪子，停下来等他。
它不太喜欢跟那两只没轻没重的毛孩子玩，它是一只成熟的猫咪了，要照顾自己的人类孩子。
尤其是在对方迷茫的时候，就要用毛绒绒的力量去感化他！
“喵~”
啊！砸脸上了！
它明明是想用它那轻盈灵巧的小步伐跳肩膀来着！
走神过程中突遭重击，止水无语的托住自家猫的前爪窝把它抱在眼前。
就在这时，幽暗的空间灰蒙蒙的亮了起来。
止水抬头望去，沧龙前进的方向确实亮了起来，就像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一有一束光落在了这里。
“鱼人岛到啦~”
“有光啦！有光啦！”
进入入鱼人岛磁场范围的标志，就是再一次看到光。木质的走廊上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奔跑引起的巨大声响，伴随着两个毛孩子的欢呼，淡金色的巨大毛团从走廊转角冲了出来。
看到站在走廊上的人，仓助整只仓鼠都斯巴达了，手脚一打滑来了了个脸刹。
“咿咿咿——止水大人！”
仓助的紧急刹车直接把头上的黑兔子甩了下来。
圆滚滚的毛团在地上滚了数圈之后，撞在止水的腿上停了下来。
仰视的角度加上心理作用，在小黑看来，少年的脸色看起来有点阴沉。
“止水大人……”
自从被在悬崖峭壁上挂了一次之后，两个毛孩子再也不敢在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少年面前造次了。
“不要在走廊上这样跑。”止水忍不住皱皱鼻子，他看起来很可怕吗？为什么它们两个看起来跟见了天敌一样。
“是！！”
“哇啊~有光了！有光了！”
重新进入阳光笼罩的区域后，一座被包裹在巨大泡泡的梦幻岛屿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细腻的白沙，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和陆地一样美丽的岛屿
——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鱼人岛。
蹲在走廊上的巨大仓鼠眼里盛满了向往的小星星。
船楼的外围包裹着一层阻隔水流和水压的结界，贴近的距离就好像下雨时顺着边缘落下的水幕，看起来非常无害。
“你要是把爪子伸出去会被水压挤成鼠饼的。”
止水恶劣的吓唬它。
“诶？！真的吗？！”仓助吓了一跳，赶紧缩回自己的粉色的爪爪。
“当然，这里可是一万米的深海。不过仓助你是魔兽，应该能撑个两三秒再被挤扁吧。”
“啊啊啊！”
胆小的仓鼠顿时捧脸尖叫着退到了贴墙的位置，止水几不可见的翘起嘴角。
小黑好奇的用长耳朵戳了戳，但耳朵在靠近水幕前就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挡住了。
“啊，结界是在里面的。”
“好过分啊！止水大人！”
“我只是说你在外面会被水压压扁，我可没说你会不会掉出去。”
“啊啊啊，止水大人太狡猾了QAQ”
“准备一下吧，我们要登陆鱼人岛了，亚连大人呢？”
“亚连大人和由莉大人在后面。”
这么大的海王类接近，早就引起了鱼人岛卫兵们的注意。
一队鱼人士兵在沧龙靠近前就主动迎了上来。
引导着巨大的沧龙来到了入国口。
“海王类的话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入国的，不过可以从北边的深海区进入海之森，在那里休息。”
“请稍等一下。”
原来在登记处正卡着一条准备出去的海贼船。
“请配合我们的检查，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的船舱里传来了尖叫。请打开舱门。”
“都说了没有，你听错了！让开！不然小心我让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脑袋开花！”
海贼在鱼人岛并不少见，事实上，在鱼人岛上最常见的人类就是海贼了。
不管是想要从伟大的航路前半段进入后半段，还是后半段进入前半段，都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放弃船只等世界政府的签证从红土大陆上方翻越，要么就从深海一万米的地下空洞穿越红土大陆。
陆地上的交通关隘被死死的捏在世界政府手里，由海军把守。留给无法获得正规资格又或者不想放弃船的海贼们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作为穿越红土大陆之前唯一的深海补给站，鱼人岛的经济和繁荣，有很大一种程度上是由海贼带起来的。为了提高在深海航行的安全系数，有不少海贼团以及商人都愿意花大价钱雇佣鱼人领航。
鱼人岛是由一个巨大的双层式半圆泡膜护罩包围着的岛屿，在两层护罩中间还有一个空气层。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防止那些在香波地群岛上过镀膜的船只，不按规矩完成登记就闯入鱼人岛。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硬闯，船只上的镀膜会自动剥离与岛上的护罩融合，就算是成功硬闯过了外层的护罩，入.侵后失去镀膜的船就会直接被护罩里的海水冲走，同时离开也需要接受海王军的盘查。
由于岛上的鱼人族和人鱼族曾被人类划分为“鱼类”，而备受人类歧视。即使200年前龙宫王国加盟世界政府，被允许参加世界会议，歧视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足够的改善，许多人类仍然对鱼人族保持着厌恶的态度。
甚至在因为奴隶市场的存在，鱼人族和人鱼族往往因为稀少和在水中的作业能力而被拍出高价。“大海贼时代”开启后，甚至发生过不少途经此地的海贼甚至海军，对岛上的鱼人族与人鱼族展开大规模掳拐抢掠的恶□□件。
尤其是年轻的女性人鱼，因为能在人类的人口贩卖场卖到高价，所以岛上最常发生的就是来到此地的人类海贼绑架人鱼的状况。这一切混乱的情况直到“四皇”之一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宣布将鱼人岛收为自己的领土，才得到了改善。
可如今白胡子死在顶上战争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海，失去庇护的鱼人岛自然也就失去了秩序。
“喔，这就是鱼人岛啊~竟然在泡泡里！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世界一样呢~”
身后跟着由莉和索留香走出来的亚连一下就被鱼人岛的景色吸引了。
这个鱼人岛和亚连想象中的奢华神秘的水晶宫殿完全不一样，贯彻整座岛屿的都是童话风格五彩斑斓的色彩，一眼看过去就仿佛生日收到的奇幻水晶球，还漂浮着七彩泡泡！
“咦，为什么我们停在这里啊，我想快点进去看看呢！”
“了解了，请亚连大人稍等。”
这么说着，亚连看到止水抽出了刀。
亚连：？？？！！！
大声嚷嚷的海贼突然头顶一凉，像是一道劲风扫过。
原本完好无损的船只，连同镀膜整整齐齐被斩成了上中下三层，瞬间像山体滑坡般分崩离析，别说船舱就连船体结构都能一览无余。
“啊啊啊啊——”
“我们的海贼船！”
亚连：≡Д≡为什么突然就动手了？！
“只要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行了吧，这样行吗。”
站在止水身边的海王军手中的长矛都掉到了地上，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问题……”
“啊，真的是长着鱼尾巴的人！”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眼睛都发光了。
在被整整齐齐分割开来的船舱中，亚连看到赫然绑着几个被装在笼子里的年轻人鱼女性，最小的甚至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
“那，那个女人还有那只巨大的仓鼠……不会错的，就算变小了，”握着一叠悬赏令的海贼在看到人群中簇拥着的红发小女孩时手在抖：“那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猩红厄灾啊！”
“你说什么？！七武海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要过红土大陆的话，直接走政府和海军专用通道就可以了吧！”
“现在是管她走什么地方的时候吗！快走吧，那可是能和白胡子正面对抗，一击就击杀了同为七武海的黑胡子的大人物啊！”
“是人鱼！他们绑架了岛上的人鱼！”海王军顿时就愤怒了！
“站住！海贼们要跑了！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另一边，海王军的首领恭恭敬敬的给亚连行了一礼：“失礼了！不知道是七武海大人到来，请跟我们来。”
这下连入国登记都省了，作为世界政府承认的大海贼，王下七武海是连劫掠都合法的存在，所有造成的损失都会由世界政府承担，别说入个国了。
由一队海王军亲自引路，沧龙由连通的水下直接进入了鱼人岛海之森的深水区，这里甚至能看到一些和沧龙差不多大小的海王类经过，有鲸群和许多鱼群在附近觅食。
“哦，好多船只的残骸啊。”
从这里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碎裂的船只残骸，有新的也有年岁久远的。简直就像一片船只的坟场一样，还能看到好几个在打捞什么东西的鱼人族。
“这里是海底潮水流动的最低处，所以许多海里的沉船残骸都会随潮水流动最终被运送到这里。再往前就是海之森了，七武海大人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需要我们陪同吗？”
“不用了，你们还有守备任务吧。”
“那么在下们就告辞了。”
亚连有点对七武海的特权产生兴趣了，他一时间心血来潮成为七武海，还完全没有摸索过七武海的特权呢~不过在这之前——
“我们去看美人鱼吧~〃’▽’〃”
“美人鱼！美人鱼！”
看着亚连带着两个毛孩子和止水、由莉坐泡泡巴士离开。
迪米乌哥斯带着茉嘉娜走出了船舱。
这次他们带出来的队伍除了死亡骑士就是死之魔法师，全部都是不死族。不死族不需要休息和吃东西，留他们在沧龙守护船楼就行。对于没有据点的他们来说，沧龙的船楼就是第一阵线。
迪米乌哥斯召唤出了自己的眷族愤怒恶魔，让他负责船只的守卫。
“索留香，你去附近的镇子上采购一下补给，另外关于鱼人岛的形式的情报也收集一份。”
索留香低头：“了解。”
海之森是由“光树夏娃”根部和幼苗形成的特殊海底森林。
“这种特殊的红树会一直不停地向上生长，甚至为了足够的养分在生长过程中数株合为一株，直到成功长出海面，吸收阳光再传输回根部，哺育下一代幼苗。海底的光就是这样来的。”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迪米乌哥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
“就是这里了。”
茉嘉娜带着迪米乌哥斯停在了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面对着已经染上青苔色彩的石碑露出了浅浅的怀念。伸手石刻的文字。
“八百年前，世界政府建立之后，为了掩盖那100年前那场没有任何正义的统治战争和他们真正的身份，封锁了所有的历史，到现在为止任何研究那一段历史以及解读历史本文的行为都是重罪。”
“这一篇也是吗？”
“不，这是一篇谢罪书。来自我们曾经的一位人类同伴。”
茉嘉娜话语中透出一份沉湎的怀想：“无上至尊们拥有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所向披靡的，所以就有无上至尊提出了建立至尊政权，将所有人类变成可私人拥有的奴隶。不再允许拥有私人财产，终生为工作而生。”
“但并不是所有无上至尊都赞成这个提议，尤其是拥有人类爱人的两位至尊。所以当时无上至尊们就分裂成了三派，统治派，中立派以及和平派，内乱由此开始衍生。”
“内乱中无上至尊和守护者们的全部陨落让他们自身元气大伤，后裔们根本无法拥有与至尊们相比的能力，甚至没有资格接触到公会的核心机制。而在一部分有心的无上至尊们的帮助下，当时人类世界也出现了能与之抗衡的势力。”
“但是无上至尊们的后裔们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不再态度强硬的压迫，转而采用拉拢的手段瓦解了各大种族本就并不牢靠的同盟。最终建立了现在的世界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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