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倒v(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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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妃病了, 对于贾家来说, 绝对算是一件大事。
最起码对于贾赦一系来说, 是大事中的大事,王熙凤自己就顾不上和王夫人薛太太掰扯到底贾家要不要再娶一个王家女, 她收拾了东西,自动陪着史太君进宫了。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先是发热,接着就是昏迷, 太医院那边,也婉转的说了,你们也要心里有个数才好。”
太后是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才见了史太君,压根也没说几句话, 直接就把史太君打发走了。
晚上回家,王夫人就到了史太君的院子里,以请安之名,和史太君商量,怎么能让贵妃抚育和妃的两个孩子。
“宫里虽然有宫里的规矩,但是和妃娘娘在弥留之际求皇上的事儿,皇上也不会不答应。”
这话是怂恿着史太君劝和妃,史太君知道她的意思, 她思虑再三, 为了利益最大化, 贾家的外孙, 只能让贾家的女子来照顾。何况贵妃的身份尊贵, 和和妃的血缘之近,除了她,没人更合适了。
在忠武侯府,贾故也在问佟夫人,“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言,娘娘不中用了?”
佟夫人艰难的点点头,“就几天的功夫,脸色青白,肌肤松弛,一天里面,大半天就在昏迷,醒着也是在说胡话,什么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风从石头的空隙里呼呼的穿过。又说有人要害两个皇子,赶快把孩子带回来。我看着心里难受。”
“谁看到心里就难受。”贾故叹口气,“这病来的也太奇怪了。”
“甘草也这么说,她倒是觉得,贾贵妃有点脱不了干系,说和妃出事前的几天,她天天来找和妃说话,还吃了几次饭。要是放在往常,断断不会有这种事儿的,甘草说,贵妃一向觉得自己是嫡出的,如今也是贵妃之尊,有点看不上和妃,前些日子偏偏借着你们兄弟两寿辰这个由头,去披香殿了好几天,让人摸不清头脑。”
贾故想了想对佟夫人说“你先睡,明儿要早起去宫里,这儿我要再想想。”
*
半夜三更,皇帝的御驾停在了披香殿外边,甘草带着宫人跪了一地,皇帝掀开带着一个老头,掀开了帘子,用一方绣着龙的丝巾搭在和妃的手腕上,对跟着进来的老头子说“请吧”。
老头子穿一身旧衣服,在胳膊肘的地方还打着布丁,慢吞吞的上前,把手放在了和妃的手腕上。披香殿的蜡烛爆了一个灯花,皇帝心想这应该是喜兆吧。
过了一会,老头子把手放下,跟着皇帝出去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送来一碗药,甘草给和妃灌下去之后,吃午饭的前,人算是清醒了一点。
佟夫人心想这真是好事儿,回家不免和贾赦唠叨了好久,“宫里的太医就是厉害,眼看着人都快不中用了,最后愣是救回来了。”
贾故却担心这是回光返照的意思,跟佟夫人说“你现在也别高兴,我跟你说,什么时候娘娘真的好起来了,你高兴不迟。”
佟夫人想想觉得他这话也对,次日就照样去宫里了,脸上无悲无喜,宫妃们听了各路眼线的回话,心想这还真是个能崩的住的。
*
过了几天,宫里的贵妃传话出来,让贾府女眷去道观里打平安醮,祈求宫里和妃平安。
就算贵府不传出这话,史太君也想要去求求神佛保佑,她听了,立即定下了日子,跟小辈们说了,自己要亲自去。
她去了,邢夫人和王夫人势必要跟着伺候,王熙凤也要去,她和史太君的心是一样的,都盼着和妃顺顺利利的。既然是宫里贵妃传话,又是给另一个娘娘祈福,其他人更没意见,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哪怕非常的仓促,对于贾家来说,这也是合家的大事。族中来了不少的人,本家的老爷太太爷们奶奶们,都坐着小轿子和马车,他们才不管这是为了谁祈福,打算跟着去高乐几日。
因为有女眷出行,这府里的奴仆们早早的把宁荣街围了起来,不许人从这条街上走,门外除了本家家族其他人的一些马车和轿子之外,宁国府和荣国的车马全部挪到街上,先上轿子的自然是史太君,她上了轿子,身边跟着的是二等丫头,大丫头们自有车坐。接着是王夫人邢夫人和薛太太,这几位打扮的富贵尊荣,薛太太带着一个硕大的宝石戒指,摇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团扇,穿着藕色缂丝褂子。王夫人的手腕上是羊脂玉的念珠,套着四五只上好的玉镯子,领口是一枚宝石领扣,头上的饰品件件是精品,人也精神,坐在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摇着团扇,就显得志得意满。邢夫人年轻,打扮的老气,跟王夫人那种有点翠玉石的首饰相比,她顶了一头的金簪,耳朵上是金子的耳环,手上也是金镯子金戒指,惹得王夫人和史太君的几个大丫鬟看着她抿嘴笑了半天。
一个主子能带四五个下人,重要的主子能带上是十多个小人,不说别人,单说贾宝玉,他的四个大丫鬟,带了六个二等丫鬟,八个小厮,还有两个婆子。贾琏自己也带了七八个常随小厮,从早上到日上三竿,前头的主子们已经在道观里坐着喝茶了,后边的奴仆们还捧着主子们管用的帕子镜子香炉团扇在门口还没蹬车呢。
赫赫扬扬,浩浩荡荡,很多人从酒楼茶馆的窗户处伸出头往下看,对着队伍指指点点,说些什么“他们家出了两个娘娘,厉害着呢。”
又有人说“刘家还出了六个娘娘呢。”
有人笑骂,“六个贵人,称不上娘娘,人家的娘娘,是正经册封过的,养着两个皇子呢。”
“怪不得呢,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有如此的架势。”
贾珹把酒杯放下来,他跟前坐着四公主的驸马,姓李。左边是谷云,右边是皇帝的一个堂弟,如今的襄阳郡王。
几个人穿着便服,在外边街上碰到,就上了酒楼喝酒。
本朝宗室,全部圈养在京都,非圣旨不得出京,旁边的这位襄阳郡王虽然是王爵,但是没封地,只有年俸,领着差事,日子过得随心自在些。
李驸马父亲是个封疆大吏,他上面还有个哥哥,为了成亲,年后才到了京都,跟勋贵圈子的人不太熟悉,本来是和襄阳王一起出来转转,他本人对京都的人际事情不上心。但是此人热爱八卦,看着周围的人都伸着脖子数着下面的车马轿子,打开折扇,示意常随们抬了屏风过来,问襄阳王“王爷,您领着内务府的差事,那刘贵人到底要不要晋升,我们四公主的贺礼早准备了。”
刘贵人生下十皇子,十皇子养在刘贵人的宫里,虽然和惯例不符,皇帝不开口册封,没人敢委屈了十皇子,但是刘贵人哪里却不会多照顾。
她的用度还是贵人的用度,刘贵人心里不踏实,自从出了月子,一旦公主们进宫,刘贵人一定会抱着十皇子出现在太后宫里,打着十皇子给太后公主们请安的名义,要在亲戚们跟前露面。
公主们对贵人们可以冷淡,但是不能对皇子冷淡,每次都抱着逗弄一番。给他些小礼物。所以,四公主对于十皇子这个堂弟还是有好感的。重点是,四公主和五公主,除了十一皇子还天天吃.奶不能见面外,对七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都是非常礼遇。特别是九皇子,能跑会跳,从小就满后宫溜达,跟堂姐亲姐关系都好。
四驸马热爱八卦,襄阳王是个大嘴巴。
谷云在桌下拉了拉贾珹的手,拱手跟坐在主位上的襄阳王告辞,“臣衙门里还有事儿,今儿两位的帐记在臣这儿,臣和景之先告辞了。”
“等等,”襄阳王一肚子的八卦想要找人说说,更不想放他们走,“你坐下坐下,你坐的衙门,没啥大事儿,天天就是东家丢鸡西家偷狗,好不容见了一面,咱们一定要好好亲香亲香。”
拉着贾珹,“小贾大人也别急,到了夏天,你们太仆寺就是一个清闲的衙门,孤王听说你们天天喝茶聊窑姐儿......”
“王爷,您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这么说了,臣少不得要去金殿上请罪了。”贾珹心想您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让你说下去,我这儿主官可难辞其咎了。
“你要是陪着孤王喝了这顿酒,孤王什么都没说。”
“臣也什么都没做......来,臣敬您一杯。”
襄阳王一口干了,还对贾珹说“你啊,太见外,你怎么也要叫我一声舅舅的。”也不搭理贾珹,对四驸马说“他媳妇是安阳姐姐家的闺女,和你媳妇是表姐妹,你们算起来是连襟呢。”
四驸马端着酒杯,叫了一声姐夫。
贾珹也喝了,心想今天真难走掉了。自己陷在这跑不掉了,也不能让谷云陷进去,对谷云说“你不是要去请大夫吗?这事儿可别忘了,要我说,王爷,让他现在去吧,他媳妇还指望他请个好大夫安胎呢。”
谷云站起来,“确实,我这儿要走了,王爷,下次一定陪着您喝完这餐酒。”谷云反应的快,心想等会找个贾候喝多了,扭着胳膊了,或者是生气了的借口把景之骗出酒楼。前提是自己能出去,才有人救景之。
“不是,云明,你故意的是吧?你姐夫上次在书房当着你的面骂我了一顿,你就......”
“王爷,不是这么回事儿,实在是,是景之发话了,不敢再拖下去了。”
四驸马看看贾珹再看看谷云,贾珹推了谷云一把,“你别啰嗦了,我今儿和王爷驸马不醉不归,明儿让我媳妇去你家看看我妹子。”
谷云站起来走了,四驸马一副暧昧的样子,看着谷云下楼了,问贾珹“你是他小舅子?你盖过他板砖没?”
贾珹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是谷云的小舅子,“他要是对不起我妹子,我就给他一板砖,但是现在还没找到他对我妹子不好的事儿,我先给他记着,等他犯了事儿,嘿嘿......”。
给他和襄阳王倒了一杯酒。襄阳王虽然觉得走了谷云太遗憾,但是好歹今天有两个人听自己讲宫闱秘事,压低声音,“先不提谷云有没有其他的相好的,他那是小事儿,我跟你说小贾,你要是心得过我,我派人盯着你妹夫。”话题猛地一转“我跟你们说,皇上是不会封那个刘贵人为嫔的。”
四驸马就问“这是为何?”
襄阳王说“刘家的吃相太难看......”
一句话没说完,屏风外边一个嚣张的声音就喊起来了,“都滚,今儿这地方,我们宁国府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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