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幼年（2/2）

他吃的很香看来的确是饿坏了，璁翎这才安下心来。

“你还适应的好吧？”齐木子一边吃面一边询问璁翎近日来生活的状况。

“……还好。”只要齐琰不再拿一些恶心的昆虫回来就好。

他听后轻笑了下但是没让璁翎发觉，“是还好还是不还好呢？其实我家的‘三宝’除了齐琰都还比较好照顾的。”说到这他用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龙宝宝你就不用太在意了，它是横点蓝舌石龙子，本来就天生喜欢在那个狭缝中钻来钻去不喜爬高。你只要把食物放在食盆里，它饿了的话会自己回来吃的。至于Solomon虽然有点闹但是很挺好管得，恐怕你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琰琰吧？”

璁翎没有做声但是她无奈的表情完全明了的表示同意。

“你别看他外表酷酷的，小嘴巴说话又毒又狠还待常调皮捣蛋的，其实……心底真的不坏，说起来琰琰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知道为什么他和我这个叔叔住而不是和他爸妈吗？”

“是不是他爸妈……”璁翎心里想着可能是由于父母离婚的原因才会导致齐琰目前的现状。

齐木子看她担心的样子苦笑的摇了摇头表示否认，“这恐怕还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家族传统，我们家的男孩子大多都不是在自己的父母身边长大的。我的家族从民国起就是作风水师起家的，喂，你别笑，那时候风水师可是一种不错的职业，我们家现在的多数家当就是那时积攒起来的。建国后特别是十年浩劫那段时间我家受的波及也很深，我爷爷那时才是个半大小子，太爷爷就把他一个人丢到了偏远的江南小镇自己过活只希望为我们齐家留一条根。爷爷凭借早年学到的家族手艺和知识才开起一家古董店勉强维持生计。之后由于父亲和爷爷的思想分歧越来越大争吵不断父亲独自离开追求自己理想去了。爷爷就把家族的生意准备留给小叔叔将来长大来经营，而那时小叔叔也还很小。到了我这一代爸妈要移民，爸爸虽然跟爷爷有嫌隙但毕竟是父子临走把我留给爷爷照看以尽孝意，那时候叔叔也就17、8岁。所以我可以说是叔叔带大的，论起来……我跟父亲都没和叔叔来得亲。在我的记忆里叔叔似乎是个无欲无求萧瑟清冷的人，除了古董店外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有一次他去云南办货这一去……竟是三年的失踪。当我和爷爷都快放弃希望时，一个旁晚叔叔却又突然出现在店子外面，一向讲究整洁的叔叔回来时却是满脸的络腮胡子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神情恍惚，怀里就抱着才刚刚满月的齐琰。我永远都忘不了叔叔当时的样子，他的瞳孔都似乎失去了焦距，空洞得看着令人害怕，就好像……整个灵魂被抽离了出来只剩一具皮囊，而嘴里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齐琰是我儿子的话。由于叔叔神智失常我们也问不出他失踪的那三年的事情，自然也弄不清琰琰的亲生母亲是谁。那时老家只剩我和年迈的爷爷要照顾两都不生活自理的人时极为吃力的。有次爷爷帮人家去验一只古董花瓶，只留我在家看店。我本以为叔叔和齐琰都各自睡熟了，要好一会儿才会醒就到外面看店，没想到……回来拿到东西时竟然看到叔叔正在掐着琰琰的脖子想要掐死他！！！”

璁翎惊骇着的用左手捂住自己嘴怕叫出声来，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到她自己的劲部。

为什么我对于齐木子说的事如同感同身受，好像曾经真的经历过一样，有什么人也掐过自己的脖子，那种绝望的窒息感渗透到她的骨髓，泪水止不住的簌簌落下。

“璁翎，璁翎！！”齐木子大声的叫道才唤回她恍惚的神智。

“对……不起，我刚才……”璁翎无法言语自己的状态。

“是我的错，大半夜的不该跟你讲这些的……”

“不——，请你继续说下去，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以为齐琰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世原来是这么……这么……”璁翎不想用可怜来形容，可是心里却依然为齐琰心疼起来。

齐木子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及时冲了上去才救下齐琰，叔叔从那一刻好像恢复了意志懊脑地抱头痛哭。第二天一早只留下一张让我照顾好齐琰的便条就又走了。这一走就是八年，不过这次真的是毫无音信，连爷爷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叔叔回来。之后的几年我被父亲强行接去国外读书，直到五年前才回国接手爷爷的生意。虽然我们大人不说但是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再加上老家邻居们的闲言碎语，琰琰的心也封闭起来，行为也逐渐乖张叛逆再加上他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所以对所有女性他都好像有种敌意。爷爷便想要我带到琰琰到大城市去生活，看能不能换个环境让他心境好起来。如果他之前对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我常年在外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以后还要你多担待点。”他低低的说着，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诚恳一点也不似刚才的调笑。

他能为齐琰做到这样也算是个好哥哥，突然起医院的哥哥不免更加怜悯齐琰，小小年纪就没有双亲的陪伴，情何以堪啊！璁翎的心被狠狠地揪着，之前她曾真的被齐琰的恶作剧激怒过，甚至一致想就此敷衍了事。可是在听了齐木子讲述后着实吃惊。原来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都是源于童年那不幸的遭遇，说到底他只个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就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竖起浑身的刺来伪装自己，恐惧的警惕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事物，外强中干的内里却是一颗已经伤得千疮百孔稚嫩的心灵。幼小的他只能用这种被世人误解的方式保护自己。

“怪不得他会说自己没什么妈妈，那是他心里最深的想法！”除了忆起报假警当天齐琰的话，心又沉了几分。

“齐先生，真的很感谢谢你今天能告诉我齐琰的事……否则……我真的要错怪他了！”

“这件事我也只跟你一个人说过，由于我生意场上的问题。我不想齐琰的事泄露出去，我怕再次对他造成伤害，之前的几位家教对于这件事都不知情。”

璁翎愕然地看着他，齐木子的目光豪不躲闪的迎着她。“我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起我就相信你！璁翎，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不知为什么璁翎看着他流露着丝丝不明情意的幽深眼神心里异常的平静安宁好像……她本来就该毫无疑问的信任他一样。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同一屋檐下，三个人两处愁绪，谁也道不明，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