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人（2/2）

“噩梦！”

“对，一个永无止尽的噩梦！我爱上的那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在梦里我爱那个男人爱得疯狂，可是……到了最后我却被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合谋杀死了！我在梦里被人杀死了！”夏梵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雪亮，双眸盈盈流动着泪光样子无比凄楚。夏尹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心情不要被对方牵引。低头不看夏梵继续问：“这就是你烦恼的原因？”

“不，死亡只是梦魇的开始。在那以后每晚的梦里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什么我心爱的男人会要杀我，以致于我开始歇斯底里。到后来我的心疼得转变成了无比的怨恨。我要报复他们，我……想杀人！”原本凄楚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凌厉起来，凶光乍起让夏尹晗从心里发憷。为什么眼前这个如水做的女孩会给人这么强烈的震撼。夏尹晗开始对女孩有了一种排斥感。

“这么说你的噩梦其实是由梦而产生的杀人冲动？”

“不是冲动而是愿望。我在某种程度上渴望着鲜血的味道。”夏梵的眼睛紧紧的锁住夏尹晗，有意无意的将指尖点住唇边，双唇缓缓开启，那殷红的舌头伸了出来利落的舔过她的食指，好似那食指上沾满甜美的鲜血，她正迫不及待的品尝鲜血的味道。呕！夏尹晗的胃只往上翻滚，令他恶心的是她那殷红的舌头。因为他恍惚看见的不是人舌，而是……蛇信！殷红如血的蛇信！他努力的闭眼以祛除那幻象。

“夏医生您怎么了，生病了吗？”夏梵轻柔的问道，其语气神态又恢复到谈话之初。

“……我没什么。夏小姐之后还谈过恋爱没有？”

“到这世上以来还没有。可梦里那股恨意却是很真实的，真实的让我一想起就全身亢奋。夏医生你曾经有过那种彻骨的怨恨吗？那种让你全心全意恨一个人的怨恨吗？”她一字一顿似一个诱惑者将对方一步一步引向设下的谜局，而夏尹晗不可避免的落入了圈套。

气势磅礴的古代军队、昏暗隆重的祭祀大典、浩瀚无边的蓝色海洋、海浪中泛起的金色鱼尾……一幕幕景象在脑中划过，一种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

十年一去兮旦捕鲛人归

十年一去兮旦捕鲛人归

……

眼看着再次回到幽闭的祭坛，青铜巨中茵茵的渗出血来染红了地面。愤慨填满了整个胸腔，许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我洛无邪对苍天盟誓，吾以吾血作证，请将天下至毒的诅咒传给您忠实的仆人。作孽的二人回永不超生，死无裹体，遗恨千年……

杀人，我要杀人，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

夏尹晗几乎要喊出喉咙，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在办公室，一身冷汗，后背尽湿，可五脏六腑却跟火烧般的滚烫。

“看来夏医生今天是累了，我们以后治疗的日子还长着呢，下次见。”夏梵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表情起身离开，就在她随手关门的一刹那她露出了一个蒙娜丽莎似的微笑——只有我知道所有的谜底。夏尹晗已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作为心理医生的他毫不费力的被那个女人催眠了！那个夏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患者，她要么是装病，要么就是病到了极度危险！

梦，并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也不是一部分意识昏睡……它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实际上，它是一种愿望的满足。它可以算是一种清醒状态活动的精神的延续。它是由高度错综复杂的智慧活动产生的。

——佛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