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玺十七(下)(1/2)
安倍先生好歹是日本阴阳道数得着的人物,能在中土掀起这么大一场风浪,想也知道不是任人打脸的货色。眼看魏鬼差咄咄逼人,他从衣袖里摸出御祓串,迎着剑气轻轻一摇,金色的铃铛碰撞在一起,声音悦耳动听,那千百盏长明灯随着铃声倏忽一跳,火光骤然脱离灯盏,悠荡荡飘上半空,就如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不闪不避,直接迎上了剑气。
魏小姐毫不留情,那一剑尚未斩下,只是带起的剑风扫过,烛火已经灭了小半。一同灰飞烟灭的,还有禁锢在长明灯中的孩童亡灵,霎时间,鬼哭狼嚎连成一片,仿佛无数尖指甲抓挠着耳膜。
魏离还没怎么样,闻止和应世桓已经有点撑不住,这两位都是肉体凡胎,不比魏鬼差跳出六道外,一个脸色发白,另一个更惨,直接一口血喷出来,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总算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百鬼齐哭,冤屈血泪直达天庭,后土大地亦为之震动。
魏鬼差见惯生死,未必将千百冤魂放在心上,可冤魂啼哭,血肉之躯禁受不住,闻止首当其冲,她就不能不顾了。
这姑娘百忙中不忘分给闻警官担忧一瞥,手指一顿,那股无坚不摧的剑意登时凝在半空,旋即悄无声息地消散开,如一阵清凉晚风,轻轻拂过烛盏。
长明灯中的烛火摇了摇,烧得更旺盛了。
魏离一皱眉:“你费尽周折绑了阿止,就是为了把我引来,如今我人在这里,你有话大可直说,到底想怎么样?”
安倍先生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何以见得?”
魏离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神漫无目的地逡巡一遭,落在祭坛中央的白玉人像上:“三年前,有人冒用阿止的名义将我引到丽贝卡酒店,随后酒店爆炸,连个全尸也没给我留下。阿止说,那些人的目的意在警告,我却觉得不然——真要试探警告,深更半夜拿麻袋一套,拖到偏僻巷子里揍一顿,或者干脆沉尸江底不是更直接?”
闻止蓦地一抬头,眼神锋利的可怕。
安倍先生神色不动:“所以呢?”
“我大胆猜测,这背后之人的目的并非阿止,原本就是冲我来的,”魏离轻声说,“刚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仔细想想,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虽然任性嚣张了些,好歹知道进退分寸,就算无意中得罪了谁,也不至于结下生死大仇。”
“直到有一天,闻止提起我跟他最初相遇时的情形,他说我为了救他,搅黄了一桩走私生意,那生意背后似乎也有应氏的影子,我才恍然大悟。”
魏离目光冰冷如锥,在安倍和应世桓之间扫了个来回:“我思量了好几回,按说以我这种万事不经心的脾气,真有哪里碍了旁人的眼,掰着手指过一遍筛子,似乎也只有那一回了。只是不知,我碍的是应氏,还是另有旁人?”
闻止的脸色白得吓人,瞳孔缩到极致,差点当场炸开。
安倍彬彬有礼地笑了笑:“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据我所知,应总看重长子,一直想把家族生意洗白了再交到他手上,因此从不让他牵扯黑道,由始至终,应大少爷都被蒙在鼓里。反倒是应二少爷,一直以来不断插手,你不妨问一问,或许他能为您解惑。”
这人瞧着清风朗月,一派风流名士的气度,可心肠着实不大干净,一招祸水东引,便将魏离的矛头不动声色地转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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