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开之花(3)(1/2)
“想学拳击吗?”
秦非问,同时看了一眼脚下的拳击手套。他拳击水平纯属业余,如果周舟真想学,让凌冽上场是肯定的。
出乎他的意料,周舟摇头道:“我会拳击。”
秦非差点脱口而出的“我教你”卡在了喉咙里。他不动声色地咽下那句话,假装早在自己意料之内,同时无声地把脚边的拳套向后踢了踢。
“蹦极?”
他重新想了一种减压方式。
“哥哥,我恐高。”
男孩眨眨眼睛这么回答。
“划船?”
“……要出去旅游吗?”
秦非扶了扶额头,他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点着。男孩把自己扔进对面完全相同的皮质沙发里,尽可能把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开。虽然医生说那纯粹是他的心理疾病造成的影响,但他在兄长身旁就会变得不安和易怒的确是事实。
秦非顿了顿,让自己重新忘记向上司请长假前对方脸上的表情。他重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澜苍山。”
他说。
“可能有些难,毕竟它有近六千千米。”
周舟:“……”
“有点刺激。”他艰难地回答。
“但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的结果是他们现在已经第三次回到前哨站了。
澜苍的最高峰没有另两峰那样陡峭,但足够寒冷和艰难。前哨站安置在两千米左右,秦非决定休整一夜,明天发起最后的冲击。
“如果这一次还没能成功,”周舟问,“怎么办?”
秦非下意识按了按臂环。他从一旁的折叠桌上拿过还半温的速溶奶茶喝了一口,将它随手放回原处。
“你感到自己平静了吗?”
周舟困惑不解地看向他。秦非没有停顿,拍拍他的手臂,继续说:“……周舟,你只是害怕。恐惧,不安,痛苦,你让它们看成了嫉妒。”
“但是,”他再次停了一秒,“你该正视它。周沐给你了一种错误的导向,嫉妒和恐惧没有高低之分,恐惧就是恐惧,不值得羞耻。当然,不能从以前的情况里恢复很正常。”
秦非又停了。他忘记了下一句该说什么,同时由于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而感到艰难和滞涩。幸而周舟适时地接了话头。
“你不会离开我的,直到我彻底恢复。”周舟急迫地问,“对吗?”
秦非本想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告诉他“是”,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事实——他不能停留三个月以上,甚至时限其实只是两个月,最后一个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裂缝玩俄罗斯□□。
最后,他不得不看着周舟,以他最大的歉意告诉男孩:“……我很抱歉。”
不为当时救下周舟而抱歉,只是为了他因为bug没能早些发现周舟的病而抱歉,为总会到来的分别之日道歉。
周舟陷入了沉默。他喝完自己的那一杯,钻进灰蓝的睡袋。拉上拉链时,他的一小撮栗色的头发卡在拉链里。秦非替他分离卡齿和头发时,碰到了他还残留着余温的手指。
这形容实在有些不太吉利。
秦非在心里自嘲,收回手,看着睡袋彻底合上才准备入睡。他的睡袋是深黑色,倒是助眠。
【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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