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2)
他这么一答, 军中将领转念一想, 大部分人都能猜到肖抑属意于谁了。
便有将领在肖抑身后, 劝他纵然有意中人,也不要回绝公主。毕竟豪杰英雄, 哪个不左右拥抱?娶一纳多, 都是好商量的……
肖抑不作回应。
王施近来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 心中微微联系, 便明白过来。
情不自禁钻心剧痛, 与受棍罚一般难受。
王施不言语,她的宫娥却替她打抱不平,愤怒质问:“那请问将军的意中人是谁?”还能比得上她家公主?!
肖抑目光望着远方, 似茫然无物,又似盛满感情:“我的意中人,她是我心中是神女仙女。她历尽苦难, 却永远不可方物。”他讲着讲着,竟不自知地嘴角旋起微笑,“我愿用一生守护在她身旁。”
王施听到这,竟也开了口,悲哀地看着肖抑:“其实,将军心仪的那位姑——”王施戛然,改口道,“那位妇人, 未必如将军心中想象的那般好。”
人的执念, 总是会美化对方。
王施垂眸:“我听说过一些她在北方的事情, 南边……也有些。有些人说……她是妖女。”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比蚊子声还小,几乎是听不见了。
她羞红着脸低头,发觉人心自私,人人难逃。敢相信自己会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这一天,但她确实做了。
肖抑本来不想多王施多讲的,毕竟众人在场,说得多了,驳王施面子。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便回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肖某自个觉着她好,就够了。”
随便天下人说冯安安的不好,他难道不知道吗?他见着她那些个过往、那些个行径,难道会比王施知道的少?
那又怎样呢?
他深爱着她。
王施将肖抑的眼神瞧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知再无力抗衡。
王施勾勾嘴角,轻叹苦笑:“解说男子对女子的爱,源自疼惜,看来连肖将军也不例外。”
还是那些经历跌宕,波折凄惨的女子更容易得到男子怜惜。
肖抑道:“公主大错特错。”
他最初对冯安安可不是怜惜,那是崇拜。多年努力,才势均力敌。
肖抑不想再同王施解释下去,颇感厌倦。但思及王施说过,她擅自做主,替他答应了皇帝的圣意……指婚么?
肖抑便向王施拱手鞠躬:“现在心意明了。还得劳烦公主,与臣一道入殿,向陛下解释清楚,收回圣命。”
王施回道:“将军放心,我非强扭之人,定会向父皇禀明。”他既然不同她结缘,她便不会嫁于他。不然,两人每日相对,各有各的痛苦。
王施展露释怀笑意。
“————”钟声响起。
紧跟着,内侍出殿,高声宣见。
王施笑道:“走吧!”与众将一同入内。
拾级而上,她走在肖抑左侧,禁不住再多感慨最后一句:“我着实羡慕蘋阳郡主。红尘翻滚,多得是虚情假意,痴心错付,难得有一颗真心,会捧到眼前面前。”
肖抑不应,两扇朱门大敞,他提了提袍子,跨入殿内。
*
王照在老饕楼内歌舞升平,正卧美人怀,饮酒作乐,小二来报:“大殿,蘋阳郡主来了。”
王照一听,安静片刻,将一班歌姬全都遣散:“去去去!”
结果这些歌姬下楼时,还是同冯安安打了照面,擦身而过。
冯安安绕着楼梯走上,天气转暖,她穿了一身海棠花裙衫。若在别人身上,觉得轻浮,穿在她身上,觉得本该如此。
王照上下眺眼,将她打量,笑道:“稀客啊!”
冯安安冷哼一声。王照这个人,她隔五日来,说她稀客;她隔三日来,也说她是稀客。
冯安安昂首问他:“大殿下怎么没进宫论赏?”
王照立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轮到我,热闹都是别人的。”
“大殿下身为特使,缔结两国盟约,定百年太平,难道都没有赏赐吗?”
“没有呢。”
王照悄悄走近,探头前伸,注视着冯安安笑道:“你若可怜我,要不,单独给我点封赏,接济接济我?”
冯安安笑道:“我一新封的野郡主,京中无房无马,论资产,坐拥老饕楼的大殿下还需要我接济?”
王照捏自个下巴,故做沉思:“这么一对比,好像我是比你有钱。”他松了手,重将脑袋探前来,“可怜的,要不我接济你点吧?”
“不要!”冯安安立即回绝。
王照将脑袋收回来,身子也立直,拍拍巴掌,命小二上些茶点上来。
其实相处这些天,他已经摸清冯安安在食物上的喜好,上来的吃的喝的,都是她喜爱的。
往日冯安安会顺手不客气,今日却看了两眼,不伸不拿。
王照嚅嚅唇。
冯安安紧紧盯着他:“我问你,永嘉公主想让肖扬之做驸马的事,你事先可知情?”
王照反问:“谁这么快就把宫里的新鲜事透漏给你了?陈大人传的话?”
“这跟谁透露给我的没关系。我只问你是不是事先知道?”冯安安旋即反驳,事实上包括陈如常在内,有好几个人先后跑来同她讲了。
王照眼珠子往上翻了翻:“知道啊!”
冯安安盯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追问:“既然是永嘉公主舍命调的援军,为何你一直瞒着我,也瞒着肖抑?”
王照不语,先笑嘻嘻劝冯安安,小事情别动怒。后来发现她是真生气了,还一时半会消不了,便把两眼往天花板上看。
冯安安道:“我自认为同大殿有几分交情,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王照立刻收回目光,全投到冯安安脸上,脱口而出:“何出此言!”
冯安安嘴角一旋,对峙道:“大殿明明知道我钟情肖扬之,还要撮合他和令妹,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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