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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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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抑第一个念头, 竟是怕自己身上血太脏, 污浊了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又担忧虿翁突然出现, 便绕过去,护在冯安安身前。

冯安安见肖抑后退, 立马站直。

不再倒了,她也不想尴尬。

冯安安告诉肖抑:“虿翁已经被我杀了。”简述经过,而后带肖抑下洞查看。

肖抑检查一番, 虿翁的确是死了。

他也卸下心头压着的石头, 开始同冯安安说话。

是那种长长的,大段的絮叨,讲他一路上所见风景人物, 只讲喜不讲忧,又讲他骑马饮茶, 醒来小憩, 又复醒来。

所有欢心的, 平凡的事,都想说给她听。

冯安一面听着, 一面往上爬, 肖抑就站在地上驮她上去。

她问:“上次你也是这样驮我,还记得吗?”

“嗯。”

上去出洞后, 冯安安先去善后, 师弟师妹们该跑的都跑了。没跑的, 告诉他们虿翁已死, 尽数打发。

她自己则去虿翁住处,翻翻,看有什么幻术方面的书。

肖抑始终跟在她身后,一直在絮叨,讲完了他日日重复的起居,就给她讲奇遇,讲阮放,老帅喝酒张弓,老将未老。却把苇杭之隐去,不想在她面前提起云敖的事。

冯安安翻箱倒柜,他就跟着翻查,猜她是在找幻术书,阿鸾也知道学习进步了,欣慰。肖抑心头甜滋滋,嘴上不说,仍跟冯安安讲阮放,找到有关的书,就递给冯安安。

等冯安安完全搜刮完,腾出一只箱子放进去,肖抑就自觉地去抱箱子。

她在前,他在后,跟她下山。

他说:“山下我停着马,待会能驮行李。”

冯安安心想,这人还真是单枪匹马啊!

肖抑讲完了阮放,又讲岳九龄、岳冰玉,只讲高兴的事情,灾情不讲,岳九龄想给他说亲的事也不讲。

到最后无话可讲,他说明月,说清风,说万野空旷。

冯安安终于忍不住了,托腮感叹:“你这人好唠叨啊!”

什么时候从闷葫芦变成了话匣子?

正好途径松溪,清溪见底,旁友青松,叶叶如针,上头结了些松子。

一阵风吹过,掉落好些。有些掉进溪里,吃不得了,有些掉在地上,冯安安捡了一把,徒手拨开,丢入嘴里。又隔空抛给肖抑数颗。

他接了,也剥开放在嘴里嚼,整个人乐呵呵。

冯安安回头望他,觉着肖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她也笑,一路上肖抑虽然唠叨,但是耳顺,不觉得烦。

前头溪水哗哗,冯安安突然想,肖抑不肯允她入怀抱,是不是因为她胸前有血,他嫌她脏?

便想用溪水洗洗。

冯安安告诉肖抑:“唉,你先等等,我要洗洗。”

肖抑耳根悄悄红了,立在原地,抱着箱子背过身去。

冯安安没管他,见水流清澈,便脱鞋去袜,踮起脚尖踩着卵石踏至溪中。

她挽起裙子,蹲下.身,捻着衫子胸.前那一处,沾点水,搓一搓,又拧一拧。冯安安的血自小就是难凝固的那种,所以洗起来也轻松。一会血就没了。

她想起肖抑也一身是血,便摇臂招呼道:“唉、唉!肖扬之,你也过来洗啊!”

肖抑听话回头,这一瞧不打紧,正见冯安安一双玉足,翘起犹如细笋,浸在水里。水波流动,人心中也凉凉的,暗流涌动。

肖抑的目光慌乱移上,见日辉照云成霞,妃色与丁香色交错却不相容,这些流霞映在冯安安瓷白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肖抑觉着:真漂亮呀,娇艳绝色,便是如此。

他情不自禁就想将她再看一遍,目光不知不觉下移,发现她胸.口透湿,衫子贴在肌肤上,微微的起伏,看得分明。

肖抑的心跳倏地要没了。

冯安安还在召唤他:“快过来呀!愣着做甚么!”呆子!

“哦。”肖抑半傻半僵的过去,溪中的卵石些许滑腻,他完全没当心,竟一下出溜滑倒,正面扑入水中。

四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冯安安在旁边感觉洗了个脸。

肖抑的脸被鹅卵石砸得有些疼。他还在水里没爬起来,见袍子顷刻就湿了,一身血将周遭溪水都染红了。

太狼狈了。

冯安安反应过来后,笑出了声,正巧旁边是老松,她就斜靠树干,笑个不停,到最后没了力气,半藏半倚在松枝后头,低头含笑。右手牵着松枝,无名指与小指微微翘起,白皙修长。

他怎么这么久都没爬起来?冯安安心想,飞身掠过溪水,一把手将他捞起。这一飞飞得差点,她裙角绣鞋,全过了水,而肖抑被她环臂捞起,是背对着的,他本能回头,却发现眼前直勾勾,尽在咫尺,就是两团颤动的白玉,赶紧回过头去。

肖抑觉得鼻内发烫,莫不是要流鼻血了?

流不得流不得,他用力一吸,生生吸回去。用力过猛,血全都呛在口里。

到了岸边,冯安安手一松,把肖抑摔在地上。

他翻身坐起来,一串手钏被递至眼前。

肖抑抬眼盯着冯安安。

冯安安将手钏再往前递些:“喏,还你的!”

肖抑犹豫片刻,接过来戴在手腕上。

手钏带着余温,他摩挲了下,又摩挲下。

肖抑忽然站起来,惊呼道:“你受伤了?!”

“啊、啊?”冯安安自己都疑惑,正准备顺着肖抑的目光往下看,突然腹中一痛,感觉到一股湿热……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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