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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婉云下楼的时候，张嫂和小翠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坐在桌旁一吃，竟是老祥瑞的蟹黄汤包。她诧异的问：“张嫂，这是哪儿来的。”张嫂一边给她盛粥，一边笑着说：“是陈副官一大早去买的。”陈副官？婉云更奇怪了，又问：“陈副官不是去前线了吗？”“没有，陈副官在书房里。”张嫂答。婉云想了一下，说：“去把他给我叫来。”

陈明进了餐厅，给她行了礼，问：“夫人，您找我。”她定睛看了陈明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没去前线？”陈明答：“司令让我留下来保护夫人安全，一切听夫人差遣。”“这蟹黄汤包也是你去买的吗？”她又问。陈明谨慎的看看她，然后说：“是司令安排的，司令临走的时候吩咐，这段时间夫人身体不好，要让夫人天天吃上老祥瑞的东西。”

她的心里又一阵酸涩难过，怔了好一会儿，轻声说：“不要再去买了，我不想吃这个。”从这里到老祥瑞，开着汽车也要走两个小时，一个来回就是四个小时，这陈副官早上要几点起来去买？陈明呆愣愣的，停了半天，问：“可是，司令说···”

她突然一阵心绪不宁，烦躁不安，没好气的说：“我说了，不用买了，你听不懂吗？你的司令不是让你听我指挥吗？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再买了，听明白了吗？”陈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的说：“是”。

她看着桌上的粥和汤包，忽然像噎住，一口都咽不下去了，站起来扭过身子，蹬蹬蹬的上楼了。

站在卧房的窗前倚栏远眺，西郊的景色真是美，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像笼在雾里，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在山顶上透着朦朦胧胧的红光，仿佛伟岸的肩膀托起的薄薄微曦。

一切都那样安静祥和，可是婉云的心却起起伏伏不能平静，他这样待她，要狠下多大的心，才舍得离开他。如果当初不那么心软，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呢？

其实，自从当初陆博容的身份被揭穿，他们就再没有联系过。开学了，婉云的生活恢复正常，翻译的工作也已经结束，她不用再去市政办公厅。每日里，只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偶尔会和李燕平在外面逛逛街，吃个饭，打打牙祭。

一日，婉云放了学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路拉着警戒线，荷枪实弹的军人把她租住的房子围的水泄不通，她心里正犯嘀咕，不会是她的房东夏大叔家里出了什么事吧！忽然就看见夏大婶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她，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婉云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里面这些当兵的是找你的。”夏大婶爬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

找她的？婉云一头雾水，找她做什么？一进门才知道，是那个市政办公厅的陈秘书，以前经常给陆少卿开车的，如今却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

他正在屋里来回踱步，仿佛很着急，看到她立刻标标准准行了个军礼，把婉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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