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遇宋小姐（2/2）

“顾学姐，你怎么了？”魏冲叼着个冰激凌，站在一旁，忽然见她脸色苍白，吓了一跳。

“没事。”蹲在地上的女子沉默了一会，手指微微颤抖，良久后她猛地站起身来，抓住他的手。“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学弟，谢谢你。”

二人坐公交车，一路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个黑色建筑物门前。楼并不高，其貌不扬，挂着一个牌匾——福城饺子楼。酒店内的二楼大厅常被用作交易拍卖场所。

阅世拍卖行。两个月前她和一位黑衬衣青年坐在大厅的后排，风扇在天花板上缓慢转动，她昏昏欲睡，听见他坐在一旁，振振有词。一掷千金的做派，实际上却只是想要买回她家遗留在外的古物。如今大厅内光线昏暗，绸布窗帘拉了一半，几缕阳光从窗缝溜进来，流淌在木地板上，如同往牛奶里滴落一滴蜂蜜，然后它们一起旋转。

木头主持台上没有人，角落堆着几只空落落的话筒架与铁架子。没有满堂宾客。也没有眉眼如画的旗袍姑娘。

“学弟，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先走吧。”顾楚楚站在主持台前，轻轻开口，“我要在这等一个人。”

“那我先走了啊。有事随时打电话。”大概是今天顾学姐的举动着实不同寻常，魏冲心里也直打鼓，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走到观众席上，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表情不像有异。他拍了拍她的肩，这才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二楼大厅里寂静无声，除了走廊窗台外偶尔传来一两只麻雀的啼叫。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坐在观众席前排，闭眼低头，似乎陷入沉睡，胸口缓缓起伏。

直到吱呀一声，走廊里的其中一扇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长裙女子。

“宋小姐。您有一个哥哥，是吗？”

长裙女子正在低头锁门，忽然听见身后走廊传来一阵轻轻脚步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一张陌生面孔，那人身穿宽松衣服，仔细一看，竟似乎是一件病号服。蓝白条纹的长裤垂到鞋边，露出一段雪白清瘦的脚踝。

“没有。小姐你是？”长裙美女腰肢纤细，头发如海藻般浓密，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行顾，名楚楚。您应该知道的。”病号服女子继续说道，“对吗？宋佳芝、宋小姐、佳芝，或者.........阿芝？”

“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美女略微一顿，点了点头，“我确实叫宋佳芝，在这家拍卖行工作。抱歉，我不记得您出席过哪次交易会了。有事请明天再谈。”

“阁下身为宋家的女儿，频繁通信宋雅川，与此同时，宋家的另一个儿子宋雅民却丝毫不知道你的存在。宋小姐，除此之外，你还与白鹰会的杀手勾结不清。”

病号服年轻女子站在走廊的墙壁旁，阳光从背后冲洗下来，她的脸庞有柔软模糊的温暖光泽，一时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我猜，当年沙雁团伙里的另一个叛徒，就是宋家，对吗？”

“宋家没有女儿，顾小姐。”美女没有停下脚步，转身离开，笑容优雅而淡漠，她的脸当真很好看，淡妆下挑眉显得有一丝妩媚。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木地板上渐渐远去，动听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你也说了。”

“是的。不过，我们只是知道明面上宋家只有两个儿子。若是私生女呢？”

脚步声终于戛然而止。

秋风飘过，走廊尽头的麻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