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1/2)
“□□还挺牢固的,是杜公子亲手做的吧。”墨镜男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然后她便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扯上了她的脸,她屏住呼吸,面无表情任由他的手指拉扯着,实际上他的力道逐渐加大,她的脸被扯得生疼。片刻后他放下了手,啧了一声,“果然逼真。不愧是杜家做出来的东西。”
“阿芝,你的计划失败了。尽管你完美地假扮了顾小姐,但你还是留给了我一个破绽。”他有些愉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看到刚刚那个青年了吗?顾家大小姐的保镖。他特意请你来假扮顾楚楚,自己却自露马脚。如果真正的顾小姐此刻在我手里,他怎么会镇定自若地去陪一个冒牌货?”
“我很讨厌他的。他是个难缠的对手。如果可以,我真想伪造交易单,雇佣自己杀了他。可惜,白鹰会杀手部门明文禁止这种操作。”乌鸦摇头叹息,撩起顾楚楚耳边的一缕头发,笑了笑,“阿芝,你现在被我抓到了。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
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此刻与年轻绿裙女子离得十分近,他比她要高出一头,此刻他低下头露出懒洋洋的笑容,只要再近一点,鼻尖就能碰到女子雪白的额头。这个姿势隐隐流露暧昧,从远处看,可能会被误会为一个吻。
女子神情淡淡,侧过头去没有看他。面对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她起初想要后退躲避,最后退到了墙壁上,放弃了挣扎。阳光下她的发顶有柔软的光泽,他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她,“我猜你要被放弃了?”
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或许在通过她平淡的眉眼猜测,她现在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也的确猜对了,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像她的神情一般淡然。然而,她波涛汹涌的内心并不符合他的意料——没有恐惧,没有屈辱,没有愤怒。
而是……铺天盖地的问号。
顾楚楚的直觉告诉她,此刻她暂时脱离了立刻被杀的厄运,而且还被这名杀手误认为了某个人。起初的石化后,顾楚楚终于明白,自己被错认称了那个什么“阿芝”。似乎乌鸦还与“阿芝”有过什么交情。
一番观察后,顾楚楚觉得这不是件坏事。最起码墨镜杀手不再时时刻刻把匕首牢牢顶住她的腰了,似乎放下了部分戒心。然而……顾楚楚得以苟延残喘的同时,也眼睁睁地看着气氛向奇怪的方向发展开来。
……所以谁能告诉她,这个冷漠手狠的杀手怎么一瞬间变成了话痨?
顾楚楚内心吐血。他一直在盯着她,她觉得自己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错就错,假扮那个什么“阿芝”。出于某种诡异的直觉,她觉得他应该不打算伤害“阿芝”。但是一直被他注视着,她实在不知道要露出什么反应才正常。
于是顾楚楚破罐破摔,决定屏住呼吸,面无表情。
他们真的离得很近了。顾楚楚低头,把微微颤抖的手移到身后。一瞬间她闻到有淡淡冷香从他的领口飘来,极淡的木质调,松针冷雪的味道。很符合杀手的名字了,乌鸦。让人恍然想起一片寒冬的针叶林,光秃秃的松枝上落了一只黑鸟,然后它抖了抖羽毛,松针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来。
“你今天特地来帮顾家的大小姐,是还想着要救你哥哥吗?我说过,他早被我杀了。”他在她的耳边叹了口气。他总是这幅表情的,即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也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放松。顾楚楚觉得他甚至可以笑着把匕首插进她的心脏,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彻头彻尾的寒冷。
“在这等我片刻。阿芝,你很幸运,我现在不打算杀你。”顾楚楚被他一步步逼到一间消防梯里,不足十平米的小隔间里一片漆黑,她贴墙站在里面,看他抬手,咔的一声锁上门,语气里带有一丝愉悦,继而眯了眯眼,“不过放心,如果你是真的顾小姐,我还会回来杀你的。”
“…………”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变态吧,改不了的。
楼梯间里没有任何光亮,顾楚楚站在黑暗里,只有门的顶端一排小小的排气孔透进来极其微弱的阳光。听见那人低低哼着歌逐渐走远,她走到门前,摸索门锁。门从外面反锁了,冰冷的手指沾上汗水,在门把手上一次又一次打滑,最终撞上一枚尖利的铁钉,顾楚楚低头,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列车过道再次响起脚步声。
飞快向她走来。
乌鸦回来了。顾楚楚想,他终于发现了,那个女人是假的,真正的顾楚楚被他错认成了另一个人。不过没关系,还好他走之前把她锁了起来。杀手将不会耽误自己宝贵的每一秒。
顾楚楚松开门把手,猛地转身。十分遗憾,楼梯间很小,容不下任何暗间。她用力拍打四周墙壁,心跳如雷,感到微微眩晕。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门被猛地拉开。阳光刺进来,顾楚楚有片刻的眼盲,抬手遮住眼睛。
片刻的寂静后,她感到有人站在门口,并且蹲下来给她披了件外套。
“.........你是谁?”顾楚楚眯眼抬头,眼前的模糊黑影逐渐清晰,但阳光依旧十分刺眼,亮得她想要流泪。
那人摸了摸她的额头。顾楚楚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便被拦腰抱了起来。
“低下头,别出声。”青年熟悉的脸庞渐渐恢复轮廓,顾楚楚这才看到他的手上沾了很多血,但又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想了片刻,才知道是自己刚刚用被铁钉划破的手去遮眼,肯定在额头沾上了了血,而他刚刚摸过她的脸。
“我现在是不是满脸的血?”绿裙女子被抱起,眯眼抬头,忽然笑了笑。她抬手从前面勾住青年脖颈,手指冷汗混着鲜血,一片湿滑,瞬间没有勾住,“易少堂。”
“一点点。我帮你擦干净了。”行驶的列车车厢内电灯微微摇晃,青年穿着黑衬衫,抱着绿裙女子站在一件废旧的楼梯间前,光从他的背后冲洗下来,眼睫在鼻梁上落下小片深色阴影。他拨开她眼前一缕头发,按住她的手帮她抱稳,低头轻声地说,“没事了。楚楚,没事了。”
列车即将到站。车厢里瞬间被无数行李堆满,等待下车的乘客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车厢顿时十分拥挤。
一位黑衣人无声地穿梭其中,他戴着一副漆黑墨镜,看似不急不慢地走着,实则来回扫视。只不过隔着两个黑色镜片,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睛。
列车过道里,乘客摩肩接踵,吞云吐雾,大声聊天。空气中飘有面包火腿等多种混合气味,烟雾缭绕,十分热闹。还有一对抱着走的情侣,低头说笑拥吻,公共场合秀恩爱,实乃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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