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几番春暮身何处 (4)(1/2)
申兰君讲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楚子焉仍不满意,揪着他的衣领扯近身前,问道:”朕为何要相信你?”
“就凭臣亲眼看见陛下诈尸没吓破胆,还不眠不休照料陛下!若是臣真有意谋害陛下早就下手了,陛下还要怀疑臣吗?”
申兰君语带两分忿忿,七分无奈,还有一丝委屈,让楚子焉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自知理亏。
申兰君说的没错。
如果对他有杀意,看到他复活的那一刻早该一刀将他了结,哪里还会为他更衣?刺客哪里做这等无谓的事?况且他也亲眼看见申兰君轻车熟路地在地宫内取出衣物为他穿上,不是熟悉地宫状况的人绝对不知道衣物摆放何处。
楚子焉稍微卸下心房,挑眉问:”既然如此,朕诈尸你不怕吗?”
“不怕。”申兰君淡笑如风。
帝王威仪在申兰君眼前难道一点重量都没有?
“为什么不怕?万一朕凶性大发,一把推倒你,将你吃干抹净──”楚子焉有些不甘心,忍不住作势要咬他。
他的表情十分狰狞,但申兰君却只是笑。楚子焉心有不甘,真的贴着申兰君的颈项轻咬了一口。
申兰君受惊,抖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瞧他瞪大眼缩起身子,楚子焉高兴了,变本加厉,放肆地舔了他一口,却没料到申兰君低吟出声。楚子焉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
申兰君皮肤白皙,已被他掐得青紫,而这一口轻咬,没有牙印,只留下了清楚的湿痕。然而瞧他眼神幽深,楚子焉这才恍然大悟,戏弄的啮咬在申兰君眼中恐怕是调情啊!
楚子焉差点摇头大叫他绝对没那个意思,但来不及了──
只见申兰君瞅着他似笑非笑,眼神蓦地荡出一抹难掩的情深意重,轻声说:”陛下要推就推吧。想对臣如何便如何,就算将臣吞吃入腹,化为血肉,臣亦心甘情愿。生同衾,死同穴,倒也风流。”
“你是断袖!”
楚子焉闻言虎躯一震,一阵恶寒由背脊窜起。他跳了起来,倒退了好几步,似是他才是被咬的那一个。
只见申兰君唇瓣蠕动,笑意渐深。
“不是陛下有龙阳之癖,臣不得已只好舍命陪君王吗?”
楚子焉俊颜似火灼烧逐渐蔓延至耳根,不用猜他也知道自个儿的脸红成一片,恐怕连耳根都红个透顶,恼羞成怒,扭过头大喝:”剑!朕的天子剑呢!三番两次戏弄朕,罪该万死──”
不料后颈蓦地传来钝痛,楚子焉眼前一黑,随即不省人事。
***
再次醒来,外边的风似乎停了。地宫里没有呜咽的风声,却有楚子焉无法压抑的吼叫声。
他简直气坏了。
是哪个老腐儒说君王要宽宏大量?
帝王威仪在申兰君眼前荡然无存,他还要端什么大度的架子?!
现在他只想活活掐死眼神这个轻浮浪荡还对袭击他的申兰君!
楚子焉扶着隐隐作疼的后颈,指着盘腿静坐的申兰君破口大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晕朕!你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臣何罪之有?陛下问臣为何不怕诈尸,臣只是让陛下明白臣所言非虚罢了。”申兰君眼睫微动,抬眸不咸不淡地回道。
楚子焉气得浑身发抖,环顾四下竟是没有一把兵器能够与申兰君一战。他这辈子……好吧,死前哪里吃过这种不入流的伏击过!
“你只能用背后突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制伏殭尸吗?!没有别的法子了?书上不是说守陵人个个身怀绝技,能镇压妖邪?你那些符咒、桃木剑、铃铛、黑狗血或什么鬼驴蹄子什么的呢?堂堂正正的对决不行吗?”
“那些臣都有啊。”申兰君无辜地说。话锋一转,他状似痛心疾首地说:”然而,陛下是妖邪吗?臣要是用了这些法器道具,陛下岂不要魂、飞、魄、散?那可就不能往西方极乐世界而去了──”
楚子焉闻言一愣,被他的话呛住,待想想清楚他的话中含意,脸色丕变,红白青紫,色泽缤纷。
他悄悄后退几步,忖度申兰君无法摸到他一根寒毛,才肃容叮嘱说:”爱卿……朕或许是诈尸了,但也没有危害人间或咬人的念头。方才和你闹着玩的,你别拿那些东西出来对付朕,听见没有?”
“臣遵命。”
见申兰君嘴角微弯似是得意,楚子焉心中憋屈,咬牙喝道:”去!将朕的水碧棺椁收拾干净,里头的檀香木都不要了!铺上最好的天丝锦缎!”
“陛下打算做什么?”申兰君不解,疑惑问道。
“躺回去睡好,等引魂使者或黑白无常来接朕!”
看申兰君怔愣的神情,楚子焉撇嘴,不高兴地说:”这么看着朕做什么?难不成朕要在帝陵里游荡,当个殭尸到地老天荒吗?”
申兰君顿时无言以对,默默地将棺椁清理干净,默默地看着楚子焉爬回棺椁,三两下子便传出均匀细微的鼾声。
心真宽啊。
真想引魂使者接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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