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几番春暮身何处 (2)(1/2)
他死了?
被那人毒死了?
那,黄泉该是怎样的景色?
楚子焉茫然地看着眼前一片荒原绵延无尽头。夹岸景色不甚真实,模模糊糊、层层迭迭像是一幅幅记忆重现,皆是他的一生点滴。
他出身将门,楚家无数儿郎为捍卫陈国的疆域死在沙场,然而功高震主,君王必会除之而后快。这些鲜血与宗祠中一排排垒迭的牌位撑不住一纸檄文的重量。字字句句痛陈楚家大不敬,指责挟兵权叛变,当诛九族。楚家老少尽数死在陈国皇帝的手上。最终,他真的叛变了,长剑直指京师,挥军踏破山河,无处不染血腥。
即便取得天下,他也不快乐。他太累了。
楚子焉长叹口气,低头不再看那些令他心痛的过往景象,疲倦地拖着天子剑踽踽独行,不知何处是归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往前走。直至一条波涛汹涌的大川前,看见对岸迷雾茫茫间似有一抹熟悉的雪白身影,一切才豁然开朗。
他欣喜地想过江与那人相会,但那人却朝他躬身一揖,转身离开。
楚子焉心里着急,想过江却毫无办法,张口也喊不出声,眼看那人转身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大雾中,他才明白何谓揪心蚀骨的寂寞与痛苦。
不知站了多久也没等到那人回来,楚子焉蓦地笑了,笑去满身苍凉,抬手奋力把剑插入江畔潮湿的泥泞间,满怀怒意地转身往回走。岂知身后一个大浪打来,楚子焉猝不及防,立时被卷入波涛中!
他来不及憋气,口鼻涌入腥涩的河水,浮浪白滔在岩间激荡,将他卷入河底,他挣扎无果,仅任由波涛拍打冲刷,随波伏沉。滚滚江水力大无穷,忽然将他拍向一块大石!楚子焉遭受重击,眼前景象倏地跳动化成他在尚书房内头颅重击几案上!
楚子焉倏地睁开双眼!
他是死在尚书房!为什么?!
“陛下醒了?”
清丽俊逸的脸近在咫尺,楚子焉才发现他枕在那名白衣人的怀里,暖暖的,软软的,暗香浮动,旖旎──个头!
这个人是刺客啊!
在他喝下那杯水后,对眼前人的好感消失殆尽,仅余敌意!
但是倘若他喝水没被毒死,刺客不是该补他一刀,送他上西天吗?
怎么反倒是搂着他?
倘若他尸变,这人毫不害怕却如此亲昵搂着他,只会有个理由,便是这人对尸体有特殊的癖好──
“混账东西!你抱着朕干什么?放开朕!”他寒毛直竖,大吼一声。
那人笑着回说:”陛下自个儿滚进臣怀里的。”
楚子焉闻言一窒!
这人居然出言调戏他?!
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楚子焉抬手推他却推不开,面红耳赤骂道:”听你在放屁!朕明明好好地躺在棺椁里!难道不是你将朕拖出来的?朕的金缕衣呢?还有那杯水里添了什么?迷魂药?现在又想对朕做什么?”
那人擒住他挥舞的双手压在他胸前,反倒搂得死紧!
幽幽的兰香味沁入鼻尖,楚子焉反抗的更为激烈,恨恨地腹诽什么旖旎!只有朕压人才算,被人压简直丢人!
“放手!你丧尽天良吗!朕已经死了!是死人!你连尸体也不放过?”
那人客呆了呆,挑眉奇道:”陛下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杯水不过是由外头流进来的露水,哪里添了迷魂药?臣又何曾想过要非礼你?若要非礼你早在你没醒之前就做了啊。”
楚子焉闻言脸热,咬牙怒瞪着他喝道:”你胆敢狡辩?那朕为何会开不了口?为何会昏睡?为何浑身无力?若你不心虚,为何现在押着朕的手不放?”
“陛下,臣一放,难保您不会对臣动手。再说了,难不成您以为死而复生还算是平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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