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璜》（2/2）

“宋杰叫我自己玩，我在看乐队表演，后来有个管家带我来这的。”

“玉明？”

“好像是。

“你也是家里的佣人吧？”

“我？像吗？”

“是啊，管家都穿得这么好，你肯定也职务不小吧，应该是园丁吧？”

他终于笑出声，咳了两声嗽，道：“真是一位有趣的小姐，请问你拿的是什么书？”

她亮了亮书页，《唐璜》。

“生如白驹过隙，此身乃是草芥，任死神随意收割。

“一般人都太不喜欢这本书，觉得它太过黑暗，太过现实讽刺，正义总是被压迫，美好总是被毁灭，还有表面风光暗里肮脏的上流社会。

唐璜也被认为是穷凶极恶，玩世不恭的情场浪荡子，浪荡又痴情的花花公子。

当然了，文学作品总是充满趣味性的，通过编排和演绎混淆一些概念。

我倒觉得越是浅白的东西越是接近它的本质。

比如战争，少数人在发动战争，大多数人还是为之所害，屠杀□□掠夺，这就是人类生存的本质，整个自然界生存的规律，而这规律却握在少数执权者手里，所以，你看看但凡人类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哪个不是手上酿成过成千上万人命惨案的凶手。

哦，抱歉，老头子我只顾着自己喋喋不休了，你是不是不爱听这些？”

“不，还好，但生活中也有美好的东西，不是吗？”

“哦，那是当然，小姐。”他说，“比如说爱情，纯洁美丽的少女，如同清晨带露水的白色玫瑰娇嫩，带着芬芳。”

“玫瑰？你不是说爱情吗？”她问。

“玫瑰就象征着爱情，古希腊神话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她从泡沫中诞生，诞生的时候身边环绕着白色玫瑰。后来她与植物之神相爱了，有一次她的爱人遇到了危险，女神奔赴去救他，但一路上满是带刺的玫瑰，把她扎出了血，血又染红了白玫瑰，染血的白玫瑰开出了红花，变成了红玫瑰。从此，玫瑰就代表了爱情。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可不太理想，刚她赶到时她的爱人还是去世了，女神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为爱人唱了一首最后的挽歌。”

她听得入迷，从没有人这样跟她讲故事，她说：“太可怜了，我要是女神，如果真爱植物之神定随他同去了。”

他笑了笑，说：“你还小，不懂这些，植物之神爱着女神，定也是希望女神能好好活下去的，殉情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我可以看这本书吗？”她自觉说不过他，赶紧一转话题。

他耸耸肩示意。

她翻开扉页，慢悠悠看了起来，他气定神闲，看了看自己，衣着松垮，一双布鞋，鞋面还粘着泥土和枯叶，怪不得她会以为他是园丁。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拢着额前的发到耳后，不可掩饰显露满足的表情，苏未比她聪明，定会比她更喜欢这里。

他不知何由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玉明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她抬起头，疑惑地摇摇头。

“男才女貌，惺惺惜惺惺。”

她不明所以，又急着才看了一半的诗集，继续埋头一页一页地翻看那本奢华的书。

两人就这样坐着，任凭楼下的歌舞升平，在此处，只有她对于书籍知识的敬仰和觉醒，以及他们的安静相处。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当他按响摇铃叫周玉明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熟在沙发上了，或许这样的派对真累煞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看到她睡熟的样子，周玉明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送她回去吧，宋杰一玩起来肯定不记得了。”

“好的。”他微屈前身目送他离开。